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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還嫌棄那個懷抱太過冰冷,可是現在阿硯一個人孤零零地趴在乾草上,她才發現,再冰冷的胸膛也是男人的胸膛啊!沒有了蕭鐸,她一個人趴在乾草上好像更冷了。一時捂著抽痛的小腹,聽著外面山澗裡呼嘯的風聲,以及遠處隱約的狼嚎虎嘯,她疲憊地閉上眼睛。
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是個痛經的命,第一次趕在這個時候也就罷了,還能痛得個死去活來。
難道她這一次不是被殺死,也不是被淹死,更不是說摔死和燒死,卻竟然是被痛經活生生折磨而死嗎?
阿硯將臉貼在那乾澀冰冷的枯葉上,沮喪地閉上了眼睛。
她就知道,早晚還是個死。
正想著間,外面有腳步聲響起,竟是蕭鐸去而復返了。
她麻木地道:“我以為你走了。”
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世人視女子經事為不潔之物,男子碰上,難免不喜,他偏生又是個有潔癖的,心裡還不知道怎麼膈應呢。
蕭鐸沒有回話。
阿硯只隱約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有火光亮起來,一下子照進了這黑暗的壁洞中。
阿硯微驚,費力地抬起腦袋,卻見蕭鐸取了枯枝和乾草,已經用火石擦起了火,此時那小火苗逐漸燒旺了。
“你……”
你明明說是沒有火石的啊!
真是個騙子……不過幸好是騙子!
她艱難地撐起身體,蠕動著向那堆火爬去,她要烤火,她要暖和,她不想這麼冰冷地死去。
蕭鐸沒看地上的阿硯,他徑自取了一塊比手掌略大的石頭,放在火裡面烤。
阿硯一邊伸出手來烤火,一邊無語:“別人烤個山雞兔子,你怎麼烤石頭啊,這能吃嗎?”
蕭鐸將那個烤熱的石頭取出來,用從自己的玄袍上撕下一塊布來,將這個烤熱的石頭包起來。
待到包得嚴實了,他將這袍角包石頭放到了阿硯面前。
“這是做什麼?”
蕭鐸沒吭聲。
阿硯摸著那溫熱發燙的石頭,忽然就明白了。
這是讓她用來暖肚子的?
阿硯抬起頭來看向蕭鐸,卻見蕭鐸抿著薄而好看的唇,剛毅俊美的臉龐在火光映襯下有些泛紅。跳躍的火苗映照在他幽深的眸子裡,使那平靜漠然的眸中有了幾分生機。
她的唇蠕動了下,想說點什麼,可是本來應該伶牙俐齒的她,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微垂下頭,她狠狠地咬了下唇,將那塊發燙的石頭揣進了懷裡,放到了柔軟的小腹處,一股溫熱的暖意便自石頭傳入體內,小腹中原本拉扯著的揪疼漸漸被融化疏導開來,痛意慢慢消散。
她微側過腦袋,小心翼翼地看向蕭鐸,卻見蕭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幾個山藥蛋子,正放在火裡烤著。
火光映襯下,他薄薄的唇依然是緊緊抿著的,眉眼垂下,倒是看著分外安靜,修長勻稱的手捏著一根枯木,輕輕挑著此時正燃燒著的木柴。
如果說之前那個稚嫩到孩子氣的蕭鐸是陌生的,那麼現在這個,更是陌生了。
他……竟然好心給自己燒了一塊石頭,在親眼看到自己要殺了他之後。
阿硯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微垂下眼瞼,她仔細地回想了這一次遇到蕭鐸的事情,之前不曾看在眼裡的事情,如今竟然跟明鏡似的。
雖然他言語間十分鄙夷惡劣,可是至少在大敵來臨前,他沒有扔下自己一個人跑了,甚至看上去,倒像是在護著自己的。
還有他後背刮擦傷成那樣,定然是雪崩之時從山頭一路滑下才導致的,可是自己除了腰痠背痛,卻並沒有任何傷痕。
為什麼?在自己暈死過去後,發生了什麼?
阿硯不敢去想。
她抱著那塊熱燙的石頭,怔怔地盯著那跳躍的火苗,眼前又浮現了蕭鐸醒來後發現自己要用石頭砸他的樣子。
他沒生氣,也沒說什麼,只是平靜地問自己。
他後來笑了,那麼勾唇一笑,實在是疲倦而無奈。
阿硯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眼睛。
其實以前蕭鐸對她極好的,好得把她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日日夜夜地摟著不放開。
可是那又如何,這些好,她都沒往心裡去。
她總覺得那是假的,蕭鐸對她好,其實並不是對她好,而只是對於自己一個心愛的物事好罷了,這個物事可以是貓是狗,也可以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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