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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蘇玉緩緩道:“五日前我問過你我們之間究竟算什麼,當時你說你欠我良多。如今你我就坐在這裡,我倒是想知道你是為何要如此回報你對我的虧欠,這次我只聽實話,若是有一句我覺得假,我們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實話?”秦硯神色專注地看著蘇玉,“我秦硯對於蘇玉,從未說過一句謊話,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
“只是這句話我就有一百個理由不信。”蘇玉諷刺一笑,手按到桌面想要起身離去時,秦硯卻突然出手,輕按住蘇玉的肩膀,急道:“你別走。”
素來清冷的聲音中透出與平時隱隱不同的味道,常人怕是覺察不出,可蘇玉太瞭解秦硯說話的方式,一下便聽出來——
這絲隱隱的不同,是慌亂。
蘇玉轉頭看向秦硯,卻見秦硯早已失了平日裡的柔和笑意,眸中無意間流露出的點點期翼和懇求,反而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真。
☆、第十九章
蘇玉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坐了回來:“那說罷。”
秦硯喟嘆了一聲,深深凝視著蘇玉,眸中瞳色幽深,卻愈發讓人覺得空洞,“為何那麼多問題可以問,你卻偏偏問了這一個?”
“因為我只想聽這一個答案。”蘇玉水蔥一般的手指緊扣著白玉茶盞的邊緣,用力到指尖都微微發白,一字一句道,“今日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它,你答得出,我放過你。你答不出,你放過我。不管以前我們之間如何,和離書上早就寫著了——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其實這樣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各生歡喜?”秦硯低聲咀嚼著這句話,淡笑一下,笑容卻彷彿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一般,“這樣確實是我們如今最好的結果,可是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不是我不願意回答,而是因為其中牽扯了太多事情。”
“你已經把蘇家牽扯進去了。”
“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秦硯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瞼留下深深陰影,讓這人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疲憊,他一手指了指自己心口,溫聲道,“我的話是從這裡說出來的,你應能分辨出真假。我利用你是真,我利用蘇家也是真,可我對你,卻自始至終只有隱瞞,沒有欺騙。”
“只有隱瞞,沒有欺騙?”蘇玉冷冷重複了秦硯的後半句,“所以你是說活該我在嫁你之前沒有明明白白問出口你喜歡的究竟是不是我?活該我將整個蘇家送入你的棋局之前沒有問過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私心?”
“我喜歡的從來都是你。”秦硯深深凝視著蘇玉的雙眸,眼神沒有半分迴避,神色認真道。
聽到秦硯突如其來的一句,蘇玉被驚的緩不過神來,腦中迴響著秦硯的話,心口卻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捶著,越捶越快,愈快愈響,直到整個耳膜都被“咚咚咚”的撞擊聲填滿,蘇玉這才清醒,卻不敢相信方才聽到的話。
“你……方才說什麼?”蘇玉鎖眉不確定道。
秦硯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重複道:“我方才說,我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你,沒有別人,只有你。”
蘇玉的手顫了顫,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抓些東西緊緊握住好讓手抖動得不要這麼明顯,卻不小心將傷處重重磕到桌角,桌手相撞發出砰地一聲伴隨著蘇玉壓抑的悶哼,將心底的那層不安定重重擊碎。
秦硯見狀焦急執起蘇玉的傷手仔細檢視,卻被蘇玉躲開。
“我不信。”蘇玉低聲道,儘管她在極力抑制,卻仍能聽出話語中隱隱透著顫抖,“經過了這麼多,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秦硯已管不了許多:“不管你信不信,先將手給我,讓我瞧瞧傷勢。”
蘇玉卻將手背到身後,凝視著秦硯的面容:“今日你讓我辨了太多次真假,我已經厭煩了,你方才說的都是假的,對麼?”
“不是。”秦硯輕吐兩字,嚴肅道:“手給我。”
蘇玉咬唇不語,秦硯卻沉不住氣了,越過桌面牽了她的右手細細檢視,發現她的傷口確實又裂開了,鮮血已然洇染了紗布,滲到了外面。
無奈喟嘆一聲,從桌下石椎木醫箱中拿出剪刀,秦硯道:“今日專程帶上醫箱,本想給你最後上一次藥,沒想到卻再一次用來替你包紮傷口。”
蘇玉卻不答他的話,反而看著被秦硯放在醫箱中一角的絲帕:“這帕子你竟然還留著?”
“留著。”秦硯埋頭小心翼翼拆著傷口紗布,“你給我的東西,我都留著。”
這方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