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2/4 頁)
皇宮,白日裡尚還熱熱鬧鬧的,天剛被黑暗淹沒,偌大的地盤陡然就冷清了下來,冷清得聽不到任何人的言語,唯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計程車兵吧嗒吧嗒的鏗鏘腳步。
一身大內侍衛打扮的梁鬼站在窗前,側著眼睛,透過方才用劍劃破的窗戶縫,緊緊地盯著屋裡的動靜,看著身著赤紅色龍袍的皇帝一步一步走向顧默,腦海裡想著的是三個時辰前的事。
“梁鬼,你來殺了我。”三個時辰前,御書房內,年輕的皇帝與他這樣說。
他嗤笑:“你不是說顧默會殺了你麼?為何要我動手?”
“事情有變,方才邊疆來信,大禹國聯合周邊小國,企圖與我國發動戰事,如今已經蠢蠢欲動,蓄勢待發。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死。若由阿默動手,我必然會死。”
“所以,你是要我假裝殺了你?”
“嗯。讓我受很重的傷就可,別真的要了我的命。”
“呵,說罷,你想要受多重的傷?”
“重到足夠解你心頭之恨,”頓了頓,“以及她心頭的恨。”
“……那麼,只有殺了你。”
“我會死在戰場上!若是你想看著這個國家滅亡的模樣,大可殺了我!”
“……”
梁鬼一生殺了不少人,如今,想到要重傷那個人,握著劍的手竟不覺有些抖,不因害怕,也不因憎恨,只因不解。不解那個人什麼時候變了,變得他都不敢認識。
如今的聶龍,真的還是他當初認識的聶龍麼?
若是當初的聶龍,不可能愚蠢到沒有發覺他為了給傾城報仇,做的諸多小人之事;若是當初的聶龍,絕然不會和一個恨他恨到入骨的人合作;若是當初的聶龍,絕然不會一心求死。
顧默啊顧默,你究竟是個怎樣厲害的女子,竟然可以把原本令他都畏懼的大師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可嘆,還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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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皇帝一步步走近,顧默悄悄拿起了藏在身後的劍。
“明明說想嫁給我,結果我如你所願地娶了你,你卻為何穿成這個樣子?”他問,冰冷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拿起了床邊櫃檯上的梳子,輕輕地幫她梳理散亂的髮絲,只是,眼中不見絲毫的溫柔,如往常漆黑如無底洞。
顧默卻突然覺得怪怪的,哪裡怪怪的呢?唔,是心。心裡沒有恐懼,身體也沒有發顫,就連身後握著劍的手,也很穩很穩。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這麼不怕他了。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嫁給你!”她猛然站起身,打掉他手中的梳子,手中的劍瞬間出鞘,刺向他。
鋒利的劍尖停在他的喉嚨距離一指處。厲風劃過,撩起他的髮絲。眼眶中,擴大的瞳孔映照著劍光。
“放了我娘和夏斌!”顧默竭斯底裡地大吼,雙眼早已通紅。
他僵直地站在那裡,臉上原本勉強堆起的笑容也漸漸僵得不能再僵。
她與他刀劍相向的時刻終是到來了。
然而,他卻不急著與她打,因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她:
“阿默,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可以讓你相信的人麼?哪怕只相信一次……”
顧默冷笑:“呵,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信你麼?除非我親眼看到孃親安全地走出這裡。而且,我還要你下一個詔令,赦免哥哥和孃親的死罪!然後,你想把我五馬分屍還是碎屍萬段,都可以。我不會怨,也不會恨,甚至會感謝你。”
“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夏大夫喃喃著,忍不住大笑,“呵呵呵,阿默,原來,於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狠毒之人麼?”忽地低下了語氣,“呵,沒錯,我本就是個殺人無數的惡人。”
從小到大,為了鍛煉出殺手的冷酷無情,我不知殺了多少人。可我不會記得我殺了什麼人,也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誰,但我會記得我身為大夫時救過的人,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我可以有資格活下去的證明。
可是,縱然我可以對所有人都殘忍,也不想對你……這一切,是你逼我的,阿默!是你一手將我推上了這條路,如今,你卻在這條路上處處與我為難。
阿默,好人你來做,壞人我來做,這就是你我之間的法則,不是麼?
夏大夫縱然心中想了這麼多,卻一句也無法說出口。那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事情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說了,也不過是徒添彼此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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