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覺得比起“子欲養而親不待”,夢想和自由,突然沒那麼重要了。
覺得自己是個任性的蠢貨。
她抓著麵包條,生生塞了一大半進去。沒有細嚼慢嚥的食物硌得胃都疼。然後拿擦食物的紙巾擦擦眼淚,混著沒吃完的半截面包扔進垃圾桶裡。
“咚”地一聲,好多情緒墜到底。
她失魂落魄地想回房間,到了地方發現門是開著的,沒多想就慢慢踱進去了。走到凌亂的床邊才發覺不對:這是昨晚她睡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徐即墨一個人的房間。而她的新房間在另一個樓層,門卡還在口袋裡。
走著走著,居然習慣性走到這兒來了……
幾乎在她意識到的同時,一個聲音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來:“誰?”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鼻音,不尋常地沙啞,單手推開洗手間的移門,正好看見杵在床邊的千溪。
“我……走錯了。”千溪看著他因為嘔吐而微微泛紅的眼眶,才發現這個房間裡酒精味很重,“你喝多了?”
“沒有。”他開啟水龍頭沖洗,擦了一把臉才出來,“胃不好而已。”
長時間的反胃讓他的嘴唇失去血色,臉色蒼白地靠在牆上,指指她的眼睛:“又哭了?”
“沒……沒有。嗝……”千溪連忙捂住自己的喉嚨,結果一張口又是一個嗝。
“為什麼哭?”
“都說了沒……嗝。”這回乾脆連話都沒說完,就被嗝聲打斷了。
像是得了匹諾曹綜合症。
她漲紅著臉想溜之大吉,被徐即墨扣著手腕拉住:“不要撒謊。”
他的胃還在不舒服,上身微微弓著,扣她手腕的力道也沒有以前那麼霸道。
千溪潛意識裡還是有“見了病患就不能一走了之”的職業習慣,停下來看他:“你這看起來很嚴重啊……要不要去看醫生?”
“吃粒藥就好。”他很遵循不隨便碰她的約定,很快放開手,聲音低啞,“現在在問你的事,不要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明明就是你這邊比較要緊好不好?”千溪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身體上的問題比較重要啊。難過能有什麼嚴重後果?我又不會跳樓。你這個病拖久了,誰知道會不會胃穿孔胃出血什麼的。”
她伶牙俐齒地說完,聲音低下去一度:“我不是咒你啊……是在……關心你。”
他垂下劉海笑:“那要不要幫我拿藥,醫生?”
自詡醫務工作者的千溪被使喚得啞口無言,想爭辯又洩氣:“好吧,在哪裡?”
他指揮她找到藥。千溪又幫他倒了杯水,開始嫌棄水溫:“你這邊連個燒水的東西都沒有嗎?這個水都不知道放多久了。”
“沒關係。”他接過來一口把藥吞掉。
千溪眼睜睜看著他喉嚨滾動,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咕噥:“難怪你胃不好。應酬的時候亂喝,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不注意保養。”
“是不是那種很討厭的患者?”
“這倒沒有。我見過那種喝了必死無疑的農藥,用生命最後的力氣搞醫鬧的。還見過那種硬要進婦產科拍分娩dv,對著正在接生的醫生還有產婦說笑一個的……”
千溪一本正經地數著,完全沒有發現徐即墨忍笑忍得胃部抽搐,謎之加重病情。
她停下來,抱了一團被子指揮他躺進去:“吶,今天不要熬夜,好好休息吧。再疼的話就一定要去醫院了。”
他躺進去的時候還看了眼腕錶:“十點還有一場訓練賽。”
“你是不是不要命啦?”千溪氣得直接把他的腕錶摘掉,“不聽醫囑,討厭指數加100!”
他說:“不要緊。已經不疼了。”
她氣呼呼:“真是想在你肚子上來一拳!”
徐即墨笑:“你在這兒的效果跟來一拳也差不多。”總是把人逗笑,知不知道真的很疼,“說真的,你以前在醫院做的是什麼工作,臨終關懷師嗎?”
“怎麼可能!”
“你很適合做這個。”他嗓子因為發熱而變得乾啞,說起話來比平時放慢一倍語速,顯得很吃力,“臨死前有你陪著,應該走得很開心。”
千溪差點沒忍住往他腹部招呼一拳:“你是不是胃部發炎引起感染髮熱導致腦子燒壞啦,人話都不會說了。”
“沒聽出來我很羨慕?”他用泛紅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目光真誠到犯規,“生命盡頭遇到你,也很幸運。”
千溪咬住下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