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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由著盧夢生將她扶起,慢慢嚥下了一口雞湯,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我以為自己回不來了,可我真捨不得你們,我沒死,真好!”
正扶著她的盧夢生將手收緊了,握住了春花的肩頭,阿瓦也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而留兒眼圈一紅,然後硬是忍住了眼圈裡的淚,將又一匙雞湯喂到春花的口中。
盧夢生給他的二兒子起了小名叫阿磚,順著阿瓦的名字想出來的,明顯沒有當初給阿瓦起名字時的為難。阿磚雖然是阿瓦的弟弟,但卻遠不如阿瓦小時候康健,而且春花死裡逃生,沒有一滴奶,阿磚只有吃奶孃的奶。
不過,春花也想到,她就是能奶阿磚,盧夢生恐怕也不會同意,她這次身體受了很大的傷害,必須好好休養。
等她什麼也不做,休養了兩個月——這也是盧夢生堅持的,之後才得知,她還真是僥倖揀回一條命,不過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若是你還能生,我也不會讓你生了。”盧夢生還勸慰她,“我們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真已經足夠了!”
春花也微笑著說:“我懂得的。”
十幾年的夫妻,感情早已經比海還要深了,只要能在一起相守,比什麼都重要。
從此以後,不只是盧夢生,就是春花自己也格外注意保養,她不再把那麼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而是過起了悠閒而規律的生活。
照顧阿磚之餘,她每天琢磨著做些好吃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看戲、聽聽曲子,盧夢生空閒的時候,也會陪著她逛逛園子,或者到外面走一走。
春花在邊城時練出來的好身體終於完全恢復了,甚至還更上了一層樓,她頭髮烏黑亮澤,雪白的面板帶著瑩潤的光,臉頰紅潤,臉上幾乎看不到皺紋,原來幾塊淺淺的斑已經淺得看不出來了。平時來往的太太們都讚揚她氣色極佳,彷彿二八佳人,雖然其中少不了恭維,但也不全是假話。
春花很欣慰地看著阿磚一天天地長大,這個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阿瓦身體健壯,讓春花很是擔心過。但她仔細觀察,阿磚也不是體弱,而是他長得更像自己一些。
阿磚長大一些後,他的特點就非常明顯了。這孩子性情溫和,不像阿瓦那樣好動,長得也沒有阿瓦那樣快。春花雖然沒有親自把他奶大,但是也整日在放在身邊,母子情份也一樣不少。
到了阿磚滿一歲的時候,他不但已經學會了叫爹孃,而且還會說不少的詞,聰慧可愛得緊。盧夢生對小兒子的溺愛還要勝於長子,有時抱著他與春花逗笑說,我們盧家看樣子也會出讀書人了。
春花倒是不以為然,阿磚是次子,不必襲軍職,將來喜歡幹什麼都可以,讀不讀書都隨他心願。而且他算是含著金湯匙生下來的,還沒滿週歲,就有了蔭封的四品指揮僉事的官職,每月都有傣祿可拿呢!
宣德九年,楊首鋪年過七旬,上摺子請求致仕。皇帝自然稱社稷所倚,再三換留,可楊首鋪堅持,“古禮,大夫七十而致仕,老於鄉里。”
幾番挽留堅辭後,楊松辭去了首鋪,可皇上對楊首鋪的禮遇依舊非常,加封了太子太師,賞賜無數的金銀錦帛。
這樣的大事,春花在山東也聽到了,而且她還知道父親和母親決定回南京,得到訊息她就與盧夢生商量後帶著阿瓦回了京,想陪著父母回南京。
春花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與人為善,也不曾虧欠過別人,可是她一直知道自己對父母是虧欠的。當初她拋棄了大家逃離京城時,認為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無可厚誹,而且她離開郭家也能幫楊家甩開郭少懷那塊討厭的狗皮膏,總之她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的。
原以為楊家也會就此放棄她這個背經叛道的女兒了,但沒想到,父親、母親、大姐,他們一直把自己當成親人,默默地關心,用心地呵護,對此她一直在感受著親情的同時,無比的愧疚。
當然現在她也不是後悔,而是對父母的眷戀和報答的心意卻更加深厚了,“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自己已經抱養了一個女兒,又親生了兩個兒子,春花更加時常想起母親對自己的寵愛,父親對自己的關切。不管自己做了些什麼,父母對自己只有無私的奉獻。
可是這個時候的風俗,加上通迅、交通狀況的限制,出嫁女與孃家的父母見面並不多,現在父親要回南邊的故鄉,考慮到父母的年齡,春花真怕自己以後見不到二老了。所以,思慮再三,春花還是放下剛滿週歲的阿磚出門了。
其實春花此舉,在這個時代多少有些出格,但盧夢生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