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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車輪在地面滾動著熱氣,將熱量翻騰在熱鬧的市區中。
宋金自小也算是個小富二代,養尊處優。後來家裡被點名批丨鬥,吃了幾年的苦,好不容易全家熬出頭了,他又自己跑出來創業,結果被親爹氣得斷了糧。那時做什麼都不容易,什麼錢都不敢多花。
後來生意做大,有錢了,也不再省錢,反而有些奢侈。
但今晚他讓傭人把空調關了。
於是全家人都要在這三伏天裡陪著他熱,吃頓飯吃得死氣沉沉。加上今天保姆燉了熱湯,喝了幾口更是催得人熱氣蒸騰,不斷拿帕子擦汗。
宋金雖然現在上了年紀,但是年輕時就是個劍眉星目的帥哥,年老後不如年輕時俊氣,但舉手投足間,還是很優雅。哪怕現在滿額汗珠,坐姿也依舊端正,沒有老態龍鍾之感。
但一起吃飯的人已經快坐不住了。
“媽媽我熱。”
宋金的小孫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宋金沒理會。那小孫子一會又叫了起來:“媽媽我熱。”
孩子媽還沒出聲,宋金已經瞪了小孫子一眼,說:“忍著。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規矩都忘了?”
小孫子不過九歲大,一聽呵責,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可又不敢哭出聲,只是拿著筷子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小兒子見兒子被罵,禁不住說:“爸,我們也熱,但能忍,孩子就沒必要忍了吧。”他對保姆說,“去把空調開了。”
“不準去。”宋金說,“怎麼,你能忍,孩子就不能忍了?”
“我也不想在這蒸蝦似的,更別說孩子。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為什麼還得受苦?”
“人就是得吃苦,才有出息!”
“苦是得吃,但不必要的苦就不必吃了吧。”小兒子見他還在吃飯,又說,“那您出門別住五星酒店,住小旅館。也別吃肉,吃素好了。這些苦您怎麼不受著?”
“老子愛用自己的錢就用自己的錢。”
“什麼都是您有理。”小兒子說著說著,發現滿桌人沒一個幫腔,暗暗嘆了一口氣。
——魔王說話,就他不怕死。
宋金果然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說:“翅膀硬了,剛給你們點股份,就敢跟我叫板了!”
三個兒子一頓,齊齊放了筷子,說:“爸,這話說得難聽了。”
“難聽?拿股份的時候怎麼不說我話說得難聽?”
三人沒再吭聲,氣氛明顯僵持了。二兒媳看著氣氛太過尷尬,笑笑說:“爸,過幾天小七生日,不如在家裡辦個生日宴吧。”
宋金一聽,說:“生日宴?一個小孩子過什麼生日,你媽都沒好好過過一個生日。”
二兒媳不高興了,三個兒子也終於沒了耐心,將筷子一放,就各自帶著老婆孩子走,不一會碩大的餐桌上就沒了人,只剩下宋金一個人坐著。
他看著空蕩蕩的飯廳,空蕩蕩的餐桌,頓覺不痛快,把筷子一扔,暴躁如雷。
“不孝!”
站在遠處的保姆欲言又止,這脾氣專丨製得像秦始皇,三位少爺誰受得了。
宋金也沒胃口吃飯了,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出來。
等司機開了車過來,宋金就讓他下車,司機頓了頓,問:“老爺您要自己開車?這大晚上的……”
宋金氣急敗壞說:“我七十二就不能開了嗎,能開!我不老!”
司機一個哆嗦,急忙把位置讓給他,眼睜睜看著宋金開車走了。一會保姆聞聲出來,著急了,說:“最近老爺的手有點不靈光啊。”
“可老爺要開,我有什麼辦法,老爺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保姆說:“剛跟少爺們吵架了,今晚脾氣特別壞,頂奢侈的一個人,今晚卻特別摳,還不講道理地老挑少爺們的刺。”
“脾氣特壞?挑刺?”給宋金開了二十年車的司機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今天是老夫人的忌日啊。”
保姆恍然大悟。
老太太的忌日,可是兒子們卻沒一個記起來的。
難怪宋老爺要發火,要挑事,一提辦生日宴的事就暴躁如雷。
可就算是全家人都覺得今晚的他不對勁,也沒人去細究其中的原因。
宋老爺真是可憐啊。
車子已經開遠了,黑色的車身沒入燈光璀璨的夜晚中,宋金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他沉著一張臉看見前方馬路有岔路口,左邊是通往高速路口的,右邊是通往郊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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