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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們一個接一個上場表演,唱歌的、跳舞的、詩歌朗誦的……,甚至還有個穿戲服的,當場來了段吱吱呀呀的崑曲,贏得滿堂叫好。而林聲晚還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補歷史功課。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叫號,林聲晚背起揹包朝表演場地走去,三名評委不約而同地直起腰來。
童女士翻著報名表,衝她柔和地一笑,“你是,林聲晚?”
“我是林聲晚,各位評委老師們好,”林聲晚的聲音不高不低,字正腔圓,哪怕坐在離她五六米遠的評委桌後,評委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聲音的氣息和語感不錯,”童女士喃喃自語,順手在本子上標個記號。
馮先生擺弄一番桌上的錄影機,鏡頭對準林聲晚,“你選擇飾演哪個角色?”
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點小陣仗絲毫不放在眼中,呼吸一絲不亂,鎮定自若地回答道,“牡丹花妖葛巾。”
評委們險些懷疑自己聽錯,葛巾?她最多是個配角。“我還以為是聶小倩,”魏老師低聲嘀咕一句,才問,“你表演的是古箏彈奏,對吧。”
“是,”林聲晚應道。
工作人員早從旁邊的樂器裡挑出古箏,兩人拿支架,兩人抬箏,還有一個搬凳子,林聲晚在旁邊纏假甲,一切準備就緒後,評委老師一揮手:
“請開始你的表演。”
作者有話要說: 林聲晚:頓時不想開始了
※、《梅花三弄》
在離評委桌不遠的會場一角,魏老師的學生們拿眼睛打量著坐在琴凳上的林聲晚,她撕開白□□用膠帶纏好假甲後,從放在旁邊的揹包裡取出溼紙巾,仔仔細細地擦乾淨手,接著抽一根寺院裡常用的線香,以打火機點燃,嫋嫋輕煙升起,佛香如絲如縷,沁人心脾。
他們這才想到,古人撫琴之前,需沐浴更衣,淨手焚香,屏去雜念。嗅到那似有似無的香氣,評委們一掃之前累積的急躁,饒有興趣地看她彈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魏老師暗自在心理嘀咕,這根香一燃,任誰想必都會對她印象深刻,若是有記者,那立馬能上頭條。不過看她表情自然,舉止閒適,不像精心準備巧妙設計,而彷彿在家裡平時也這麼做的一樣,倒分不清她是有意無意。
馮老師對箏曲研究不深,但名曲《梅花三弄》之前有人用古琴演奏過,他一邊聽,一邊看,一邊默默對比。
古琴樂聲古樸含蓄,餘音嫋嫋,古箏清越靈透,頗有氣勢,若說誰彈得好,他這個外行人分不清,可若看誰彈得好看,那妥妥的是林聲晚。體育館大燈往下一罩,顯得她的手指白皙,手臂纖長,一拉一撥、一按一壓,舉手投足,韻味十足。腰背自然挺直,頭微低,目光下垂,不像之前那個撫琴的,簡直整個人都要撲到琴上,放到電視裡,哪有什麼儀態可言。
當然,她的白衣、黑髮、佛香都是加分項,明明身在燈光大亮的體育場館,童女士卻彷彿從看到了一副大雪紛飛,紅梅招展,美人撫箏的畫卷。兩分鐘預定時間過去,她正要叫停,卻聽箏聲一轉,林聲晚五指紛飛,錚錚作響,硬生生地彈出一股雨雪交加迎風而立的傲意,配著她的抬頭一瞥,那倔強包裹著脆弱的眼神,委實讓人驚豔。
可不是嗎,林聲晚彈完一小段後,聽評委評價時,思緒萬千,彷彿回到從前的宮廷之爭。有一梅嬪,長於詩賦,精通樂器,最愛梅花。當年她就是在梅林以一曲傲骨錚錚的《梅花三弄》引得皇帝注意,讓他當場拋下了其他妃嬪——其中就有她林賢妃,後來梅嬪失寵,不堪受辱,於冷宮跳井自盡,也是她林賢妃念其至情至性、可憐可悲,著人好生安葬,這一曲《梅花三弄》,不過是復刻當年場景,若說其中風韻,不足梅嬪多矣。
這麼一走神,自然沒聽到評委們在稱讚些什麼,只聽到最後一句,“恭喜你透過海選進入複選,這是我們劇組包下的酒店名稱和地址,告訴前臺你的名字,她會給你房間號和鑰匙,房間從明天開始可以入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林聲晚接過酒店名片,遲疑地說,“那個,我還在上學,需要請假……”
“我們會叫人幫你向學校請假,”魏老師十分好說話,“你學校叫什麼,地址在哪?”
林聲晚掏出紙筆寫給他。
“接下來的複賽,”童女士望著她,目光復雜,彷彿看到從前時候的自己,“被淘汰的人當天就要退房,收拾東西離開,請你好好準備,這會是很嚴峻的淘汰賽。”
但對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