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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蘇淺淺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麼諷刺,那麼絕望,輕輕撥開皇帝的手譏笑道:“是我?還真沒看出來啊!一個為了兒子千方百計要殺我妻子的人居然說最愛的孩子是我?”
“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以後,你要什麼樣的女子,我都為你找來。”
“你就是這樣愛的?你除了奪走我的一切,你還能給我什麼?”孟長蘇突然大吼道,只是聲音還是那麼輕弱無力,但並不代表話語的份量。
皇帝大驚,不明所已,問道:“什麼奪走一切?我能給你一切。”
“奪走什麼?我便叫你看看你奪走了什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成這樣,想知道我的一切嗎?我這便讓你看看……”孟長蘇一把推開皇帝,坐在地上,掀開衣袍,解開了小腿上緊綁的靴帶,皇帝一臉疑惑的看著。
孟長蘇慢慢退下靴子,那隻著了兩寸長的銀色弓鞋的小腳便顯現在皇帝眼前,皇帝震驚萬分的看著這隻只有兩寸長的小腳,大腦一片空白,孟長蘇嘲諷一笑,緩緩退下另一隻靴子,露出同樣小腳來,接著脫了小弓鞋,緩緩解開了腳上層層纏裹的白色裹腳布,那雙雪白如玉,柔弱無骨的小腳便出現在皇帝眼前,眼前的小腳絕對完美,比他見過所有的小腳都要完美小巧,只餘一根尖小如指的母趾正前延伸,完全尋不到其他四趾根跡,足背纖直,足底甚弓,二三趾扁平壓於足底伏於內緣,足溝極深,四五趾深陷於溝,頭枕於內緣方才尋見蹤跡,足跟甚是小巧,不足寸寬;這不足寸寬,不至兩寸長的小腳,若於往日,皇帝定是甚為興喜,如今見著皇帝竟完全不知所措,喃喃:“怎麼會……”
孟長蘇一把抓住皇帝的袖子說道:“若非是你,我怎會流落街頭?被戲班所救學了旦角,不到四歲便被纏了足,你可知那痛苦滋味?日日苦楚,費了一兩年才得了一雙兩寸四的小腳,從此便失去了正常行走、蹦跳、奔跑的權力,不到十二內部便險些失了行走能力,幸得妙方,苦了一年有餘,足至二寸六,終於恢復了行走,二十成名,響徹聖京,二十三歲,便被榮妃親弟榮安強搶榮府,受盡屈辱,顯些廢了雙腳,忍辱一年,終逃了出去,雙腳卻也落下病根,每逢陰雨變天便疼痛難忍,甚至無法下床,低賤的身份,一雙小腳,敢問這世間,還有什麼女子願予我一生?本以為只能孤獨偷生一世,卻遇上了雨菲,她不忌世俗,自力根生,行商走貨,她說:人無尊卑,業無貴賤,只有她不嫌我戲子出生,就連發現我乃小腳也不顯疏離,當得知我早已汙穢之身,非但不嫌我還憐我惜我,甚至為我落淚……”想起當初她為他所落之淚,便覺幸福溢滿心懷,不自覺的甜密一笑,繼續說道:“她看出戰勢將起,與我同往靜地僻居,卻哪知山賤橫行,害我們分離,我被帶到惠郡,又被擄敵營,我自毀嗓音不願為敵效命,被丟山野喂猛獸,卻掉落山崖身受重傷為萬開元所救,卻不想他同榮安一般嗜蓮足如命,每日對我□□打罵,待傷勢漸好我趁機逃走,卻奈何小腳一雙,奔跑不得,加之重傷未愈,被抓回去,生生被打斷雙腳,纏成了這雙兩寸之足,你可想得到那錐心嗜骨之痛?叫我今生再難行走,幾經生死終於得以與雨菲重逢,她不棄我聲毀足殘,滿身傷病,惜心照顧,還允我一個家,卻哪料為人所害,讓她九死一生,我被困盈州太守府,待她大難不死,習得一身武藝尋來,已是三年。天地為證,日月同媒,我們終於成了親,卻再遇榮安,始終不肯放過我,幾翻殊死博鬥,仍被逼入京。都是因著這一雙腳。”
若是皇帝當初沒讓夢姬絕望離去,他會如一般孩子一樣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有一雙健全的腳,有一個清白的身子,更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皇帝痴痴的望著孟長蘇這雙腳,目光空洞失神,心底已是濤天怒海,緩緩回過神,將孟長蘇緊緊擁入懷中,不消片刻卻被孟長蘇費力的推開,淚水滑過臉頰,對他冷冷的說:“我已時日不多了,你給了我悲慘的人生,還要將我這一生中唯一的溫暖也一併奪走嗎?”
“……”皇帝顫抖著唇,什麼也說不出來。
孟長蘇看了一會,拿過裹腳布將雙腳復又緊緊纏上,皇帝伸過手阻止他的纏裹,他淡淡一笑推開皇帝的手繼續纏裹,嘴中淡淡說道:“晚了,早已骨斷筋殘,失了纏裹便是一堆殘骨爛肉,寸步難行……”
“我對不起夢姬,更對不住你……”終於,皇帝流著淚說道。
“皇上若真心存仁慈便讓草民去見妻子最後一面吧!”今晚已是最後一晚了,再不見便只能地府團圓了。
皇帝流著淚點頭允了。
看著李公公攙扶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