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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的事情,自然是十幾年前便開始的。他當年因為某些緣故和那位淮安王有了交情,雖然沒有摻和太多到這裡來,但也是早有反叛之心的。
見郝澄臉色不好看,他又道:“便是我早早摻和其中,妻主又準備怎麼辦呢?將我捉起來,想當今陛下告發我不成?”
他話音剛落,郝澄便沉下臉來反駁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我曾與你說過,我不是這世道的人,也沒有什麼忠君之心,只是有戰爭,多少是苦了那些百姓。”
對她而言,誰當皇帝倒沒有什麼太大要緊。她在翰林苑的時候,也沒有怎麼見過皇帝,對方又比較喜怒無常,以至於她對當今的皇帝也沒有什麼忠誠之心。但只要發生戰爭,比如是要伏屍百萬,血流成河的。百姓何其無辜,她到底是個現代來的人,看人命看得相當重。
江孟真卻是愣了一下,他先前說話也只是開個玩笑,一時間沒想起來郝澄來歷還有這麼一茬,接著又開解她道:“先前我說的胡話,還望妻主切莫放在心上,我自然是知道妻主好心腸,只是淮安王反是必然,便是你我不想,這事情也必然要發生的。”
在他還未曾遇到郝澄的時候,便知道淮安王有了反心。宮裡的那位也一直很忌憚自己這位正當壯年的皇姑,但又苦於沒有證據,還不好到人家的底盤上隨意查探,也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郝澄也知道,若事情真如江孟真所言,淮安王都準備了十幾年,那肯定不會放棄。她一個小人物,也不可能對這件事阻止或者是推動。畢竟她手裡又沒有捏著什麼證據,直接去向皇帝告發,對方指不定下一秒就將她打入大牢,判個午門斬首、三族流放之類。
見她愁緒滿面,江孟真又道:“你要往好的方向想,當今聖上並非明主,幾位皇女更是不堪……”
後面的話江孟真沒說,但郝澄也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其實照她看來,這幾位皇女比起同齡人而言已經十分出色,好歹接受了那麼多年的皇家教育。那位女扮男裝的帝卿估計是沒什麼指望。
皇太女因為受皇帝的忌憚,羽翼並不能長得足夠豐滿,其他受皇帝寵愛的皇女,性子上或多或少都有缺陷。而且這些人生長於宮廷之中,鑽研的是如何討皇帝喜歡,真正的帝王之術學的是皮毛,比起當年在馬上打江山的淮安王,著實不怎麼夠看。
但她對一心要挑起戰事的淮安王也同樣沒什麼好感:“便是如此,夫郎又怎麼能夠保證淮安王是比太女她們更好的明君。”
江孟真道:“總是要比那幾位好些的。”他倒不準備誇淮安王太多,不過那一位的名聲在民間一直很好,戰功也是赫赫。這京城私下裡一直有個傳言,當年若非當今聖上使了手段,那皇位就應是她的,畢竟淮安王當年處處都比皇帝強,唯一差的地方,就是當時她在戰場傷了身子,太醫診斷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血脈。
郝澄不欲與他再談誰是明主的問題,只討論起她們眼前的現狀,和將來的歸屬問題:“夫郎說的風雨即來,可知這風雨大致是何時來?便是那淮安王將來是明主,我們又如何能夠和她搭上干係?”
從龍之功,也不是那麼好得的,她又不是淮安王身邊的左膀右臂,也不能上戰場殺敵,更不可能像諸葛孔明那樣,做個運籌帷幄之間的軍師。如果要替她最拿手的本事,那就是廚藝了,她總不能不去當官,去做個皇宮裡的御廚吧。
江孟真道:“妻主不是刀工很好?”他可還記得郝澄那些雕塑呢。
郝澄搖頭:“那種刀工,你要是讓我臨時發揮一下還行,去戰場殺敵卻是萬萬不能的。”她刀工確實好,但使得都是菜刀水果刀西瓜刀,總不能讓她提著把菜刀去砍人吧,更何況和平的環境里長大的,她舉著刀保護欺辱家人的歹人都會留下陰影,讓她真的上戰場,她怕自個心裡會崩潰。
江孟真嘆氣道:“這自然是玩笑話,我又如何捨得妻主去上戰場呢?”
便是郝澄想去,他也不能見得妻夫分離的場景,更不捨得郝澄去戰場上拼命。就算是到官府強制徵兵的那種程度,他也會使了銀子找關係避免郝澄去。於他而言,沒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說了這麼多,江孟真也沒有說到底用什麼法子才會和那位淮安王搭上關係。最近也沒有聽說淮安王要造反的訊息,郝澄稍稍安心,又轉念想到,便是真戰亂了,她也得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只有她手裡權利大了,才能夠保證自己一家人的安穩。
在這之後,她更是催促起金礦和修路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世道,有錢人的日子總是要比窮人好過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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