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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讓之下,他突然向她表示親近,這她實在很尷尬,可又不能當那麼多客人的面,落了這位城主公子的面子。
說起來,住在她家裡的那位,身份到底還是個迷,即便尊貴,但怠慢了幾日,短期也不會影響她的生活。
可要是得罪了這位被受嬌寵的小公子,她肯定立馬被弄得灰頭土臉。
既然得罪不得,郝澄便委婉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影響不好。”
喬榆冷哼一聲,郝澄便未曾躲,到底還是成功地用帕子擦掉了她額頭的汗,口中不屑道:“她們想她們的,我做我的,我看哪個膽大妄為的,管閒事,敢管到我的頭上!”
不過是當街給郝澄擦個汗,他作女子打扮的時候,還和那些好“姐妹”做過在這些人眼中更出格的事情。
當然摟摟抱抱,勾肩搭背之類的不可能。但他作為未出閣的男子,獨自一人和那些年輕女君們出去遊玩,便已經在那些老學究的眼裡打上了傷風敗俗的標籤。
可那又怎麼樣,當著他的面,那些老女人還不是一樣不敢說她。
郝澄嘆了口氣:“我也沒說不行,只是覺得這樣不好罷了,你若是樂意,我也不攔你。”
她暗暗腹誹:他又不是她夫郎,當街給她擦什麼汗啊!
喬榆收起那條帕子,神色有些不虞。他紆尊降貴的給她擦汗,這人還委屈上了。
書生就是書生,先前還以為是個懂變通的,骨子裡還是迂腐。
郝澄倒沒有想那麼多,但喬榆向來任性。
在她看來,這種富家公子就是閒得蛋疼,總愛讓人配合他做這做那。
喬榆只是給她擦個汗罷了,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她確實不該為此大驚小怪的。
喬榆是在那日她去了明江閣之後出現的,那日郝澄照顧江孟真,結果受到對方疑似告白的衝擊便想著要避開他一些時日。
原本進材料的事情,都已經交由給王陽去辦,為了避開江孟真,她次日一大早便起來去集市。
結果大清早的一出門,就瞧見門口多了喬木,對方身邊一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青蔥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郝澄出來時,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城主公子喬榆。
少年今日未穿女裝,作的是明州城時下年輕公子之間,最流行的打扮。
他似乎喜歡紅色,今日的衣袍又是張揚奪目的大紅色。豔色的衣袍如同一團火,襯得他白瓷一般的肌膚勝雪。
他的五官十分明麗出色,本人顯然對容貌也相當自信,妝容很淡,幾乎瞧不見塗抹脂粉的痕跡。
這個世界的男人似乎對頭髮都頗為愛護,對方一頭青絲也是保管的極佳,他年紀比她小,可長髮已然及腰,頭髮順滑黑亮,如上好的松煙墨。
為了和簡單的妝容相襯,他的頭髮也僅僅只是用白玉冠束縛,除此之外,只添了根青玉簪子,腰間則繫著一枚同色的玉佩,大方卻不過於素雅,華貴而不顯豔俗。
見郝澄看過來,他盈盈一笑。站在他身邊的喬木還打著哈欠,被弟弟不動聲色地一掐,立馬精神抖擻:“來來來,郝澄,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弟弟喬榆,你們先前見過的……”
平日裡一提喬榆,喬木誇讚的話那是滔滔不絕,豐功偉績也只挑好的說,就差沒把她寶貝弟弟誇成天上的仙子,普度眾生的慈悲菩薩。
偶爾說多了,她也會誇漏嘴,所以郝澄雖然只和喬榆見過一面,對他還是早有幾分瞭解。
她朝著對方微微頷首,後者用寬大的水袖遮掩了“爪子”,又捏了一把自家姐姐腰間軟肉,讓喬木乖乖閉了嘴,這才對著郝澄點點頭:“我是喬榆。”
說話的時候,他的下巴微微揚著,像只驕傲的小孔雀。喬木見狀道:“我弟弟對你那攤子很有興趣,咱們將來合夥開的鋪子,他也估摸著投一筆,這幾日你帶他到集市看看,也讓他多學習學習。”
郝澄皺起眉來:“喬姐……”
不等她說出拒絕的話,喬木便輕輕推了一把喬榆,讓他順勢在郝澄跟前站定:“就這麼說定了,我寶貝弟弟就這麼交給你了,你是我的好姐妹,可不準欺負他。”
喬木都這麼說了,郝澄自然也沒法子拒絕。
兩個人走了一段,郝澄為了不冷場,也便主動找起話題。既然喬木說喬榆想了解鋪子的事,她和對方第一句便是談鋪子:“我和喬姐先前談的是想開一家酒樓,地段已經定下來了,是在城東和城西的交界處,原來那家酒樓經營的不是很好,也虧得有喬姐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