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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則和他的爹親完全相反,如果說林氏是水,張氏便是火,做事風火,性格也潑辣,一進江家便把上下打點得有條有理。
原本張氏剛嫁進來的時候對他還不錯,即便他對他不夠熱絡,也客客氣氣的,還會挑選些小孩子的玩意來討好他。
張氏嫁進來不到半年便懷了孩子,但那個孩子最後沒保住。太還記得,當時他就站在臺階處,瞧著張氏腳一崴,突然就朝他的方向砸下來,那麼重的身子,直接壓到他身上也能把他壓死,他下意識地躲開,結果張氏身下流出來一灘血,那孩子就那沒了。
那個時候,素來疼愛他的孃親發了極大的火,讓他跪了一夜的祠堂,膝蓋差點都跪廢了。那個時候他心裡還很內疚,想著若是他不躲開,興許弟弟妹妹就沒事了。便是膝蓋痠痛些也沒什麼,做錯了事情總該得受罰的。
可張氏從小月子之後,便如同變了個人似的。表面上對他很好,好到人人誇他賢惠慈父,但實際上,他根本是當著他那孃親的面上是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套。
張氏經常因為他沒伺候好而發脾氣,打板子的事情倒沒有,但他會用繡花的針扎他。想著那個未能出世的弟弟妹妹,他也一一忍了下來。
還是後來奶瞧見他身上針眼,抱著他嚎哭出聲,才告訴他,那張氏因為孕期吃了藥,大夫說了,那肚子裡本就是個畸形的胎兒,對方根本就是故意落了胎的。
當時他站在臺階上,那麼高的臺階,若是他當初不躲開,張氏也就把他不砸死也砸傷了。而依著江敏那個耳根子軟的,看兩個人一起受傷,張氏孩子又掉了,也只會歸咎於意外。
江孟真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心裡好似破了一個大洞,冷風拼命地往裡頭灌,
當時他並不明白張氏為何如此恨他,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張氏喜歡的女子,曾喜歡的是他的爹親,但是那女子身份不行,自認去林家提親也不可能,便去從軍,又聽了他爹親成婚的訊息,因為當時在剿匪,結果心神不寧中沒了性命。
張氏從此便恨上了他的爹親,可他的爹親甚至根本不認識那女子。偏偏江敏還去戶部尚書家求娶,他作為張氏仇人之子,對方自然可勁地磋磨他。
奶爹哭完了,便開始事事教他算計。讓他多學些東西:“公子可別聽那種無才便是德的渾話,做男子的要多學些東西,你表現得出色,才能得你孃的喜愛,才能夠在這府裡有地位。”
奶爹是林家特地為他挑的,原本是個江湖人,後來因為某些緣故才躲進林府,不過對方武藝不行,卻使得一手好毒,還有一手好醫術。當年若不是這個奶爹,他的爹親根本活不了那麼長時間。
因為心裡沒有了那層愧疚,張氏若罰他,江孟真便去找孃親江敏告狀。張氏捱了訓,私下便收斂了許多,倒沒有用針扎過他,只讓他罰跪罰站。
江孟真並不當場翻臉,只腿跪青了,江孟真便再去哭訴,露出青紫的膝蓋,自家孃親自然又發了一頓脾氣,可也僅僅只是發脾氣而已。
江孟真對自己這個耳根子軟手更軟的孃親,一日勝過一日的失望。
但在江敏面前提一提他死去的爹親還是有好處,至少江敏的話在府上還算管用,雖然張氏對他不好,但他這嫡親的大少爺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在明面上的吃穿用度也未曾受到苛待。只不過張氏以他年紀小為緣由,仍舊將他爹親嫁進來的那些嫁妝牢牢的攥在手裡。
噓寒問暖之類的事就更不用想了,江孟真想要過得好,吃穿用度還得自個去爭。但某日張氏卻主動提出來為他找個學書畫的先生。
京城大家公子都要學這個,江孟真雖覺得怪異,可也沒有理由拒絕。江敏也考驗了那女先生一番,對方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
只是拿女先生年紀輕輕,模樣長得端正,可眼睛卻流露出一股子猥瑣之氣,讓他本能的不喜歡。
他那個時候還不到十歲,不過已然是有了男女大妨的概念,他原本想著設定一道簾子,隔開教書的先生。但那先生教他書畫,又不能隔開,對方還喜歡手把手地教他,女子帶著繭子的手握住他的手,一點都不讓他覺得溫暖,反而覺得噁心粘膩,像是被陰冷的毒蛇給盯上。
江孟真學了奶爹所有的本事,這先生的書畫也拼命的學,很快便讓那先生沒了教他的本事,對方許是擔心他去向母親要求辭去她,還是按捺不住動了手。他那繼父打的好算盤,這舉人娘子雖有才,但卻有個齷齪陰暗的癖好,喜歡幼小的男孩子,先前做了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