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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枝條逐漸變了模樣,不一會,一個小小的花冠就誕生了。
嫩黃色的迎春花開在綠色的枝條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彷彿花仙子的冠冕。
虞澤把花冠小心戴上唐娜頭頂。
唐娜少見地露出些羞澀的神色,她輕輕擺弄了一下頭上的花冠,期待地看著虞澤,說:“……好看嗎?”
她坐在純白色的床邊,穿的睡衣也是純白無暇的蕾絲長裙,一頭金子般燦爛的金髮鋪灑在她纖瘦的肩頭,神情是天真而期盼的。
虞澤低聲說:“好看。”
她興奮地走到全身鏡前,不斷變化角度看著鏡中的自己,看夠了以後,她轉身朝床邊的虞澤撲去。
虞澤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她撲倒在床。
嫩黃色的迎春花花冠落到柔軟輕薄的雪白被子上,兩片花瓣落了下來。
“謝謝。”她說。
虞澤一愣,認識以來,他從沒在她嘴裡聽到過這個詞語。
他慢慢收緊了放在她背上的手臂,說:“……應該的。”
唐娜眨了眨眼,忍住快要洇出眼眶的眼淚。
圖靈公爵的小女兒在六歲那年被魔女救走,生死不知。
十年後,新的血腥魔女出現,傳聞中她有著圖靈家族特有的金髮紫眼,圖靈家族因此在皇朝中備受指責,勢力大跌。
不知為何,他們一直沒有駁斥民間越演越烈的傳聞。
也許是不屑吧。
年輕的血腥魔女在十六歲那年終於和圖靈家族的人打了一個照面,那是他們和金髮紫眼的血腥魔女的第一次照面,也是最後一次。
她中了尼貝爾的奸計,被數十個紅衣主教和聖騎士圍攻,在逃亡路上狼狽躲進了圖靈城堡。
她只想暫時躲躲,吃幾瓶藥回覆一下再離開,沒想到卻撞見不知為何還沒睡的圖靈公爵。
和她記憶裡相比,他老了,白髮蒼蒼,曾經英俊的臉上爬滿皺紋,一股憂愁爬在他皺起的眉間,深得彷彿不曾鬆開過。
他們在月夜下相遇,他依舊穿著華服,手握權柄,而她的面頰和金髮都染著自己的鮮血。
多麼狼狽。
多麼可憐。
她曾是圖靈家族的明珠,後來珠子落到地上,被人狠狠碾進泥土。
光明教會的走狗就在城堡附近徘徊,她已經聽見斥候不耐煩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只要他張嘴發出一聲叫喊,敵人們馬上就會蜂擁而至。
她沒有把握再次突圍。
她握緊雙拳,面對擺在的選擇題,殺,還是不殺?
他曾沉默地看著尼貝爾把她送上火刑架,也曾把她放於膝頭,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她讀書。
他給她起名為花□□字,因為他相信她是一個會令百花綻放的孩子。
他是一個強大的公爵,是一個成功的族長,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是她血脈相連的父親。
在漫長到彷彿時間凝滯的寂靜裡,他們隔著一條長廊默默對視著,繁雜富麗的淺金色窗紗在夜風下微微晃動,一輪發紅的血月高高掛在夜空,她看不清他眼中的到底是月光,還是淚光。
他嘴唇動了動,她渾身魔力蓄勢待發,如同一張拉到滿弓的弓箭,就在她即將動手的那一瞬間,他的話低弱地溢位乾癟的嘴唇:
“……從廚房水缸下的密道走。”
她躊躇片刻,飛身朝廚房趕去,鬼使神差地,她回過頭朝他最後望了一眼,這一次,她終於看清從他眼中緩緩流下的悔恨淚水。
她在廚房裡果然找到新修不久的密道,她拖著重傷的身體不停趕路,走出密道的那一刻,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寬闊的天空,而是耀眼的紅色。
數也數不清的紅衣主教包圍了密道出口。
原來一切都是尼貝爾的計策,他故意把她往圖靈城堡趕,就是為了一舉剷除帝國皇權的兩個隱患。
他得逞了。
她看到了他身後一名聖騎士手中的頭顱。
一雙已經失去光澤的紫眼。
就在不久前,她還看見這雙眼中流出的眼淚。
讓全身止不住顫抖的悲怮湮沒了她。她從緊閉的牙齒縫中品嚐到鮮血的鐵鏽味,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到痛快還是悲傷,只有一點,她分外清楚。
“我以生生世世的輪迴起誓,弗侖瑞克·尼貝爾,不論你身處何時、何地,是何身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在她短暫的人生裡,只有六年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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