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虞澤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鑽進了他的被子裡。
扒拉出他的手臂。
虞澤睜開眼,看見一頭緞子般光澤柔順的金髮鋪灑在他的手臂上。
書精枕在他的手臂上,無精打采地看著他。
他皺起眉,想要將手臂從她頭下抽走。
書精輕聲說“……我的喉嚨好疼。”
話沒說完,她就緊跟著咳了起來。
和“書精劇場”開演時恨不得把肺給刻出來的矯揉表現不同,現在的她卻故意壓抑著咳嗽聲。
虞澤看著她臉上難得一見的恍惚,想要抽出的手臂不知不覺停住了。
他艱難地抬起受傷的那隻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她啞聲說“……煙塵太多了,真髒。”
虞澤看了眼周遭,哪裡來的煙塵?
他低聲問“你做噩夢了嗎?”
等了片刻,他看到她點了點頭。
“……你已經醒了。”
她沒有說話,無意識地伸手抓撓著肚皮。虞澤拉住她的手,看了眼她衣服下的肚皮,發現一片紅疹。
他揭開被子,在她的四肢上發現了同樣的紅疹。
虞澤深深皺起眉頭“你吃什麼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像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不知道。”
換了全新的環境,虞澤也不能確定是食材還是別的什麼讓她過敏。
她總是在過敏,各種原因都可能導致她的過敏。
她剛從書裡出來的那幾天,連喝水都過敏。
虞澤從沒見過這麼脆弱的人,好像一陣風,都能要她的命。
她強大到可以獨立戰勝讓整個類管處都全數出動、如臨大敵的惡靈。
對他而言,她卻更像是迷失在暴雨中的小貓,弓起**的背,因為害怕而對他露出獠牙。
在她的張牙舞爪下,他總是忍不住因她偶爾流露出的一絲脆弱心軟,這絲脆弱告訴他,她不像她故意表現出的那麼壞。
他握住她想要亂抓亂撓的小手,握在手裡,低聲說“睡,不會再做噩夢了。”
受傷的手在彎曲後傳來刺骨的疼痛,他卻視若不覺。
書精逐漸安靜下來,他看著她慢慢垂下,又努力睜開,反覆幾次後終於閉上的眼瞼,再一次想——
如果他有妖力就好了。
如果他有妖力,他就可以保護所有想保護的人。
握著書精小小的手,他閉上眼,黑暗的視野中浮現出被喚醒前的夢境。
在母親的靈堂上,偌大的大廳中只剩下賓客離開後的狼藉和寂靜。
冰棺是半透明的,玻璃下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和盛開的白色花朵,空氣中漂浮著若隱若現的花香。
虞霈在靈堂中徘徊哭泣,而他寧願站在院子裡的玉蘭樹下發呆也不願靠近靈堂。
因為他知道,那裡什麼都沒有。
“既然她選擇了你,那就由你拿著這個。”
他從玉蘭樹上抬起目光,身穿西裝的父親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西裝和頭髮仍一絲不苟,彷彿母親去世對他沒有造成分毫影響。
虞澤看向他手中一顆緋紅顏色,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
他問“這是什麼?”
“玉蘭果實。”父親頓了頓,說“你媽媽的遺物。”
他拿過玉蘭果實,抬頭看向父親“弟弟的呢?”
“只有一顆。”
父親轉身走了,背影微微佝僂。
虞澤握住緋紅色的玉蘭果實,轉過身後看見站在靈堂門口恨恨盯著他的虞霈。
他猶豫片刻後,朝他走了過去。
“……給你。”
虞澤衝他伸出手。
虞霈一把打掉他手裡的玉蘭果實“我不要,你這個害死媽媽的兇手!”
果實滾遠了。
面對暴怒的虞霈,虞澤一聲不吭地撿起滾落地面的果實。
握著果實重新站起來時,虞霈已經衝進了靈堂,庭院裡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虞澤低頭看著手中沾上灰塵的玉蘭果實,怔怔地想如果他是個強大的妖就好了。
如果他有妖力,就不用母親在危機面前面前選擇救他還是救弟弟。
如果他有妖力,就不會看著母親在萬丈高空中化為花瓣消散卻束手無策。
“你也做噩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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