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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搖了搖頭,忽然落下兩行清淚,哽咽著道:“姐姐……杜公子這樣可憐,我只是、只是同情他……我自知自己身份卑賤,萬不敢有其他想法的!可我實在忍不住想去安慰他……”
秋葵氣急,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他可憐?他有什麼可憐的!莫非姑娘就不可憐?背信棄義的人是他,負心薄情的是他,你心裡眼裡只覺得他可憐,那姑娘呢?到底誰是你的主子!”
半夏哭道:“姐姐知道不是這樣的……公子有苦衷,他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秋葵譏諷一笑,“半夏!你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莫非姑娘活得就不艱難?姑娘就沒有苦衷?這世上,誰都有逼不得已的時候,可姑娘可曾說過放棄!”
半夏哪裡聽得進去,她自幼陪伴傅清揚長大,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可偏偏,當年少女懵懂,一曲毫無章法的舞蹈,少年青衫風流,笑容灑脫,踏著滿地紅葉緩緩而來,如同踏在她的心上,心如擂鼓。
而後來,一年年長大,她默默躲在角落裡,看著少年高中為官,看著他鮮衣怒馬……
半夏沒有什麼野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杜赫的眼裡只有自己主子,從小到大,只盼著小姐將來和公子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她,心甘情願活在角落裡,一直服侍著他們。
只要能看著他幸福喜樂,只要能在他身邊,半夏從不奢求其他。
可沒想到,終究是緣分不夠,一轉眼,公子竟然要娶別人。
秋葵看她哭得傷心,不由心裡一軟,嘆氣道:“半夏,我們是何等身份?莫要強求不可得的東西,心氣兒太高,只會讓自己痛苦。”
半夏伏在她肩上嗚嗚地哭:“姐姐,我真的好難過,為什麼小姐不去爭取呢,明明兩人情投意合,為什麼老天不讓他們在一起……”
秋葵拍著她的背安撫道:“這世上,總有太多無奈……半夏,你還年輕,大好的年華經不得消耗!你自幼喜讀詩書,能寫會畫,姑娘又疼你,必能為你謀得一門好親事,豈不比在高牆大院裡當個沒名沒分的侍妾要好?”
半夏拼命搖頭,滿臉淚水地道:“姐姐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我努力讀書認字,為的是什麼?我不求其他,只求能在喜歡的人身邊服侍,哪怕沒有名分,哪怕只是個粗使丫頭……我也甘願!”
“你真的心甘情願?”
半夏秋葵兩人一驚,猛地轉頭,就看到傅清揚站在門外,不知道聽去了多少。
忍冬年紀小,還有些孩子心性,又最是疾惡如仇,此時站在清揚身邊,一臉憤慨地瞪著兩人,倒是春蓮,雖也氣怒,卻又多了幾分無奈心疼。
半夏噗通一聲跪在傅清揚面前,拽著她的衣襬哭道:“小姐,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吧,是我對不起你……”
說著砰砰地磕起了頭,很快,額上就一片淤紫。
傅清揚退後一步,皺了皺眉喝道:“你這是幹什麼!半夏,莫非你已經忘了,我最不喜人隨便跪我磕頭!”
半夏動作一頓,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久久不敢言語。
春蓮扶著清揚進屋在上首坐了,見忍冬一臉怒火,生怕她不知輕重說些難聽的話,讓氣氛更僵,便忙打發了她下去端茶。
傅清揚輕輕嘆道:“起來吧。”
半夏跪在地上哭道:“小姐罰我吧,是我對不起小姐……”
傅清揚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一沒做有損我的事,二沒傷害任何人,我罰你什麼呢?”
傅清揚沉吟片刻,命春蓮取來櫃子裡的小檀木妝盒,拿鑰匙開啟了,裡面是各種文書紙張。
傅清揚翻了翻,挑出一張讓春蓮交還給半夏,春蓮看了一眼,不由心裡微驚,忙求情道:“姑娘,半夏年輕不懂事,讓我教育她幾句,罰她幾天,還請姑娘念在十幾年的情分上,原諒她一回!”
半夏呆呆地看著手裡的契書,一時不敢置信。
傅清揚擺了擺手,示意春蓮秋葵不必求情,淡淡地道:“你年紀也到了,原本就想著要為你們找門好親事,這些年雖說是主僕,我卻一直拿你們當姐妹,也不願意耽擱你們的終生。如今,你心有所屬,怕是也看不上其他人家,我不想你有什麼遺憾,也不想你將來怨我。現在,我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將來何去何從,半夏,你自己考慮清楚!”
半夏喃喃開口:“小姐,你不要我了,你要趕我走……”
傅清揚嘆道:“不是我不要你了,半夏,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