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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怒聲斥道:“放肆!還不給我說實話!”
忍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忍不住哭道:“老太太千萬保重身子,不然大小姐就是在天有靈,也不能安心啊……”
華老太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整個人如墜冰窖,搖搖晃晃,幸虧一畔的兩個丫頭扶住,才沒有倒在地上。
華老太太狠狠閉了閉眼,聲音低沉沙啞,透著說不出的滄桑絕望,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命令:“帶路,我要去看看淑丫頭!”
無人敢攔,也無人能攔住,華老太太一步步走出院子,黑沉沉的天不見一絲星光,陰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傅懷淑的院子裡聚滿了下人,她管家多年,在府中頗有威信,可同樣的,她為人寬和豁達,也很得人心,許多受過她恩惠的,此刻都前來為她哭靈,一時間哭聲連綿。
華老太太要進屋,守門的小丫頭跪在地上哭道:“小姐剛回來,大奶奶正準備了熱水給她梳妝……還望老太太稍等片刻,免得裡頭血腥重,衝撞了老太太!”
華老太太淡淡地道:“有什麼衝撞不衝撞的,我的親孫女,再如何也不會衝撞了我!她自小沒了母親,現在去了,我這個做祖母的,還不能送她一程?”
一番話,說得大家更加難過。
華老太太進了屋。傅懷淑向來喜歡檀木清香,屋子裡常常一縷淡雅幽香,可此時,濃重的血腥味完全掩蓋了香料。
姚佐伊哭得眼淚都要流乾,這會兒一臉淚痕地坐在床邊,伸手試了試架上銅盆,立即皺眉怒道:“該死的下人!這麼燙的水,讓小姐怎麼用?還不兌成溫的來!”
傅懷淑早已經沒了任何感覺,可姚佐伊仍然不願相信她就這麼死了。
華老太太嘆了口氣,捲起袖子,親手擰了帕子出來。
姚佐伊一驚,既擔心又難過地站起來,哽咽著道:“老太太……”
華老太太坐在床邊,一點點仔細地為傅懷淑擦拭著,沉沉嘆道:“淑丫頭從小懂事體貼,陪在我身旁盡孝,從無半句怨言。我一直想著,雖說將來她的親事不能由己,可有我為她謀劃,總不會叫她委屈……她沒了母親,將來出嫁,我定要送一送她,讓她風光大嫁,不叫婆家小瞧。沒想到,她的親事這樣多的磨難,如今終於不用嫁了,我竟還是要送她一程,卻是白髮人送走黑髮人……”
華老太太一雙看透世事的滄桑眼睛,滿滿的全是淚水,全身的疲憊倦意濃得化不開,往日裡精神矍鑠的老人家,如今全是沉沉暮色。
姚佐伊不知怎麼的,已經流乾了的雙眼一眨,又是滾滾淚水滑落,心裡一片哀痛,再忍不住抱住老太太嚎啕大哭起來。
華老太太沉重嘆息,拍了拍她的背,壓抑著全心的悲慟,親手為傅懷淑梳洗更衣。
姚佐伊開啟精緻妝奩,挑了桃紅胭脂,為傅懷淑化了鮮妍妝容。
姚佐伊抹了抹眼淚,一回頭髮現老太太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又是一番兵荒馬亂,直到天矇矇亮了,侯府才稍稍安穩下來。
傅清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本以為經過宮變,又親眼見證了大姐的慘烈犧牲,這一覺定是噩夢連連,睡不安穩,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點了穴,這晚傅清揚睡得格外沉,竟然絲毫夢境也無。
以至於傅清揚睜開眼盯著帳頂許久,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
“你醒了,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讓人給你去弄。”
傅清揚愣了愣,轉過臉看向他,昨夜的記憶紛湧至眼前,讓她的頭一下子劇烈疼了起來。
盛舒煊嘆了口氣,將椅子拉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她眼角的眼淚拭去,溫聲安慰道:“別難過了,讓她走得安心些吧……”
傅清揚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默默流著眼淚。
盛舒煊溫暖的手掌覆在她冰冷的額頭,繼續輕聲勸道:“即便不為自己,也得為老太太著想一下,老太太得知噩耗,已經病倒了,若再見你如此消沉,必然更添傷心。”
傅清揚閉上眼睛,一絲悲切至極的哭聲從齒間溢位。
盛舒煊嘆道:“妹妹早日打起精神來吧,你姐姐……已經安置在了她的院裡,等老侯爺他們回來,想必就要尋地方讓她入土為安了,多年姐妹情分,也去送一送她。”
傅清揚終於開口:“反賊全部伏誅了?”
盛舒煊鬆了口氣,沉聲道:“大皇兄現在神志不清,被關押在宗人府等候發落,我看著,父皇還是念著一份兒香火情的,今個兒一早還宣了太醫去給他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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