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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宮去過。”她抿著笑意,回想著那幾次去冷宮的場景,“本宮覺得與其要她的命,不如讓她在裡面生不如死。她欠了那麼多條人命,用她自己根本還不起,還不如讓她慢慢熬著。”
覷一眼白婕妤仍有些蒼白的神色,席蘭薇一笑,復又道:“原是想得好好的,可婕妤你非要橫插一腳。那麼……罷了,本宮順你的意,求陛下賜她一死就是。反正她於陛下、於本宮都已無關痛癢,能換婕妤你舒心也很好。”
端詳著白婕妤面上倏然升起的喜色,席蘭薇頷了頷首:“但是,你得救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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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宮皆聽了口諭,今晚昏定免了,這不是什麼大事。
而後又聽說惠妃夫人去了宣室殿,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不去才奇怪。
再之後,聽聞白婕妤也去宣室殿拜見了,這倒引得眾人生了點好奇。
一刻後,後續的事情傳遍了六宮,說白婕妤在宣室殿前長跪不起,正謝罪呢。
……她謝什麼罪?這避世已久的人,六宮提起她都是四個字——明哲保身。
她能犯什麼錯?
待得打聽到她所謝的罪,眾人意外得簡直想去冷宮看看,是不是張氏自盡了、附了白氏的體。
……前幾日惠妃宮裡的飛蝗是她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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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席蘭薇正在宣室殿裡修著自己的指甲。
修長的指甲修起來破要費些工夫,也算得個消磨時光的好法子。小小的銼子磨得很快,磨出的白色粉末散落下來,一會兒就是一片。
“……”霍祁沉著臉把方才擱在案邊、此時恰好在她手底下的奏章拿了起來,把上面的粉末抖了個乾淨,打量著她,不鹹不淡道,“夫人,你究竟如何想?”
“什麼?”她手上的銼子一頓,想了一想,說,“就是……方才那麼想的。臣妾原覺得留張氏一命才算讓她罪有應得,但現在能賜死她換白婕妤舒心,也挺好的。”
“哦。”霍祁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她繼續磨指甲、以致於被粉末落出一片白的案桌上,指了指殿外,又道,“那這個呢?”
席蘭薇抬頭也往外看了看,悠哉哉地說:“且讓她再跪一刻吧。”
霍祁便也不再多管,也能理解她為何如此不快。秋白、清和外加小霜,是她一直看得極重的人。就連秋白當真背叛她的時候,她都沒有要秋白的命,此時反被別人拿來設局,自然心裡不痛快。
再者,不提秋白,就是單說被人擺弄其中、提心吊膽好幾日連帶著寢食難安……也就不能要求她完全不跟白婕妤計較。
“陛下別覺得臣妾小氣。”席蘭薇目光全在指甲上,一壁認真修著一壁道,“陛下讓臣妾協理六宮,臣妾得壓得住人不是?再說,臣妾又是自己打算專寵的人,做不到像張氏從前那樣時常跟陛下推舉旁人、讓六宮覺得臣妾賢惠大度。”
宮中嬪妃吃穿不缺,真要收買人心也就只能拿聖寵才算收得實在——她不打算行這一條,要壓住六宮,就只剩“手腕硬”了。
“再說,也得讓白氏知道,凡事一碼歸一碼,別想著要報復這邊就算計那邊。”她一吹指甲上的浮灰,“恨張氏毒害無辜,她這般報復去害別的無辜,也未見得就比張氏善到哪裡去。”
“嗯。”霍祁輕應了一聲,支著額頭看了她一會兒,有意笑吟吟道,“朕什麼也沒說。”
——你解釋這麼多幹什麼?
席蘭薇手上的銼子又一頓,挑了挑眉頭,俄而索性擱下銼子,湊近了他一托腮,厚著臉道:“臣妾心虛,行不行?”
“……咳。”
本來是想拿“你心虛麼?”這話嗆她,末了竟讓她搶先一步承認了,反而換他說不出話來。
眼看霍祁悶了半晌還沒說出話來,席蘭薇明眸中笑意更深,他覷一覷她,終於忍無可忍地伸手在她額上一推:“夠了,若是無事可做,回去陪著阿玉去,別在這……連帶著擾得朕心神不寧。”
“嘁。”她不屑地一翻眼,當即起身,施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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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殿外,望了一望天色,已近黃昏。
白氏尚在長階下跪著,低著頭紋絲不動。直到席蘭薇走到她面前,她才輕道了一聲:“夫人安。”
席蘭薇看了看她,她神色平靜得很,若仔細去尋,甚至尚存快意。
“你就這麼想要張氏的命?”她問道,頓了一頓,又說,“你甚至沒問過,來宣室殿謝罪會有什麼後果——你就不怕陛下連帶著你一起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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