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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能讓他在席家遇了事後不徒增懷疑,也能讓她在宮中過得更安穩——宮裡的明爭暗鬥,直接下毒下藥害人的少見,更多的是設個局,讓帝王覺得被害之人心思深沉、陰毒,會設令人髮指的迷局害人。
可若她一直只是如此“小聰明”而藏不住事,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會信麼?
也許會,但總會有個疑,這疑沒準足以救她一命。
席蘭薇緩了緩神,支額闔目,思量今日在宣室殿中的種種。
杜才人後來出語加罪無妨,她害得杜氏直接被降到才人的位子上,杜氏有多恨她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泠姬?
她怎麼都沒想到,頭一個跳出來挑起眾人疑心的會是泠姬。
她和泠姬雖不交好,但也沒在明面上結過任何怨,泠姬今日卻是豁出去一般地說她的不是,皇帝面上的不悅都那麼明顯了,泠姬卻毫無所謂。
為什麼呢?嬪妃最在意的事,一件件地數下來……決計有一件是皇帝眼裡的印象。
是因為皇帝近來對自己太好、讓泠姬嫉妒了?說不通,一直以來,皇帝待六宮都很是公平,偏寵的情況少之又少。近日雖是對她關心多些,但也多是白日裡來問問傷勢、又或是晚上一起用個膳——她帶著傷,侍寢都不能,泠姬嫉妒個什麼勁兒?
再者,從入潛邸算起來,泠姬歷過的事也該是不少了。就是再蠢,她也該知道,新嬪妃若招人嫉妒,就不僅是招她一人嫉妒,她何苦強出這個頭?
還有杜氏……
杜氏那番說辭倒是沒什麼不妥,不妥在穿著上。她今日一襲深藍的曲裾,頭上珠釵也都是類似的顏色,搭在一起看著很舒服。只執盞飲茶間,袖中一串櫻桃色的手釧映入席蘭薇之眼,與渾身的藍色比起來,這手釧太惹眼了。
那是品質上乘的南紅,顆顆瑩潤,價值連城。這樣貼身戴著、掩在袖中的首飾,多是於自己重要、不求旁人多看的東西,席蘭薇頸上也有塊平安蓮花白玉佩就是如此,從幼時便戴著,求個吉祥寓意。
可這手釧麼……
同住一宮多日,蘭薇萬分肯定,這絕不是杜氏平日裡總愛戴著的東西。腕上平白添了這麼一串稀世珍寶、與衣服不搭也要戴著,卻又掩在袖中不為增色添彩……
又沒聽說杜氏近來請高僧開光了什麼東西,顯然也不是為了求庇佑的。
這些事想著總是心煩,是以想不明白的時候,席蘭薇如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雖則自己也知真正“想多”的情況少之又少,但能攔著自己暫且少個煩心事也好。
反正這八成還是跟她沒什麼關係的事。
。
太醫院排得上號的御醫、太醫在幾日後皆到了宣室殿,給席蘭薇診治嗓子。
活了這麼多年,雖則偶有病痛,但還沒有哪一次的醫治讓席蘭薇覺得如此窘迫。
望、聞、問、切。眾人“望”完了之後,因她不能說話,“聞”這一步省了,“問”也是問秋白清和。
等到了“切”——十幾人輪番搭脈,搭得席蘭薇自己都想學上一學、免得如此興師動眾了。
之後一眾名醫便退去了大殿一側,各自坐下來,仔仔細細地討論她的病情。
席蘭薇放下半挽的衣袖,起身行至霍祁身邊復又坐下,想了一想,從筆架上取了支筆下來,徑自蘸好墨,一筆一劃地寫了四個字:“多謝陛下。”
霍祁接過來一看,眉頭輕一動,淡聲回了她兩個字:“不謝。”
道謝道得莫名其妙,那天他第一次開口說要給她治好嗓子的時候,都沒見她如此認真地謝他,反是先求他別太為難御醫了。
那會兒他覺得也正常。有病就醫,只不過她這算個“疑難雜症”、而他正好是皇帝,故而為她宣了御醫、行了個方便,不謝也就不謝吧。
現在怎麼就想起來補上道謝了……
沒多在意席蘭薇寫得很是認真的那幾個字,霍祁更無法體會席蘭薇這幾日心情有多複雜。
那日擱下別的煩心事想這個,蘭薇才倏爾反應過來,當他問御醫她的嗓子能不能治好時,她在驚訝什麼。
上一世,嫁給霍禎那麼多年,霍禎從來沒提過要為她醫治。她為他所厭、心灰意冷時也還罷了,新婚燕爾情投意合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提過。只是那時……也許是因為他的甜言蜜語太動聽,也許是因為她啞得發不出半點聲響、自己心底也篤信橫豎都沒有醫好的可能了,竟半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