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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譬如她問那宮女的那句:“你踢她了,對不對?”
但是更多的始末,是她寫在了他手心裡。旁人看無可看、猜無可猜。那宮女又咬死了陸氏,他不再動旁人,這事就牽扯不到她。
席蘭薇怔了又怔,只覺得已經……很多年不曾感受過“夫君”如此細緻入微地為她考慮了,很有些無措,滿心的不適應。
“那些猜測……朕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你都沒有證據。”他說著,執起她的手來,兩手相合將她的手握在中間,“沒有證據也敢告訴朕,你到底是信得過朕的……”他說著徑自一滯,思量一瞬又補了一個可能,“或者至少覺得朕信得過你?”
蘭薇默默點頭,未說是哪一樣更多。
他猶雙手握著她的手,細看著她目下複雜到他不怎麼看得懂的神色,輕輕一喟,他又道:“不管是哪一種,甚至無所謂朕信不信你那些說法,但朕不能就這麼查下去,把你推到風口上。”
話至此處,席蘭薇倏爾想起來,在她位晉美人之時,羋恬大是不滿,覺得皇帝是有意把她往風頭浪尖上推。彼時她雖覺得並非如此,同時也想得清楚,帝王的思量間,大概總會有意、或無意地把身邊的人推到風頭浪尖去吧……
他居然是有心避著這一點的?
“想明白了?”看她總低著頭沒反應,他便問了一句。她點點頭,他又問,“不生氣了?”
“……”好似有點大人逗小孩的口氣,蘭薇咬咬唇,到底還是點了頭。
“那你就回去吧,晚些時候,怕是又要下雪。”他溫言道。席蘭薇頷了頷首,卻是提筆問他:“陛下是否要去裕安殿為杜氏和孩子上香?”
“……”他一愣,繼而點頭承認,“朕總該去看看……你怎麼知道?”
於是便見席蘭薇抿著笑,把手從他雙手中抽出來,纖指在墊宣紙所用的氈子上一敲,示意他看。
他看過去,淡黃的毛氈上依稀能看到幾個斷斷續續的黑色字跡:“……菩提薩……摩訶……佛言。”
這是抄經時透下來的字跡,倒是讓她立時三刻猜出他要幹什麼了。
“你這雙眼睛真是……”他搖著頭無奈笑著,又道,“非讓御醫趕緊醫好你不可,天天看進去這麼多東西卻說不出來,必定難受。”
。
是以席蘭薇便要從宣室殿告退了,福身見了禮,退至殿門口時回過頭一看——雪已然開始飄了。
鵝毛大雪飄了漫天,在風中悠悠盪盪的,只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就這麼阻了她的去路。
“下雪了?”見她滯在門口,皇帝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蘭薇轉回身去點點頭,他便一笑,“那再坐一會兒吧。”
也只好如此了。
。
這場雪一直飄到傍晚也沒見停下,再這麼下去,她今晚就得留在宣室殿了。
席蘭薇屈指數算,皇帝今天大概必須去裕安殿祈福去——今日頭七。
這麼說起來……讓她在這日子留在皇帝的宣室殿,她還真有點發怵。
於是不停地去望外面的天色,不停地念叨雪趕緊停,目光明澈,神色虔誠!
。
天色又昏暗下去幾分,雪花還是飄著,沒有停的意思,又似乎給她點面子似的,到底見小了。
“走吧。”皇帝合上奏章擱在案上,起身往外走。席蘭薇隨著他出去,殿門口,宮人奉上了二人的斗篷。二人一同望一望外面——下了這麼久的大雪,殿前已經潔白一片,眼看積得很厚。
遙遙望見有宦官在底下招呼著宮人趕緊清道,可就是平時不管這些事的席蘭薇都看得出來,這麼一邊下著一邊清著,且需要些工夫呢。
“不必清了。”皇帝視線從她面上移開,一笑,“傳話下去,就說這雪留著挺好。朕去裕安殿本也不打算坐步輦,把鳶美人的煖轎抬去西邊等著。”
是宣室殿前西側通往後宮的那一條道。袁敘聽罷分明舒了口氣,前去傳話。知道席蘭薇要走哪條道,那條道自是還要清出來,但宮道可比這前頭的廣場窄多了,不費什麼工夫。再者,席蘭薇一路走過去也走不快,來得及。
長階已掃淨,他提步邁下去,蘭薇在身後隨著,放慢了步子,腳底蹭了一蹭——確實一點也不滑。
如此走得還算心安,不必擔心會半截摔下去。但行下最後一階之後,席蘭薇便有些慌了。
手上不自覺地將裙子拽進了些。抬頭看去,他腳下踩著靴子走得很穩,轉眼間又行出幾步。席蘭薇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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