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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四周，冷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侍僕本都嚇得發抖，早就恨不得離去，這時聽到皇后這般說，簡直如得了赦免一樣，但自家主子沒發話，他們也不敢這樣離去，否則，定會被主子剝皮扒筋。

幽王不曾言語，卻微乎其微的點了下頭，眾侍僕見狀，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魚貫而出，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待眾人退去，皇后才嘆了口氣，哀傷地說道：“檀兒，你究竟對我有什麼不滿？我是往你府裡安插了人手，那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再者說，想把莊英給你，也是因著她對你的那份真心實意，你為何這般抗拒？我是你的親生母親，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幽王兀自走到椅子前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笑道：“原來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啊？”

這話一出，皇后的心瞬間變得冰冷如石，彷彿被人兜頭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檀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后顫微微的問道，心早已揪成了一團，疼得幾乎麻木。

“就是話裡的意思。”冷御檀緩緩抬眸，眸底的寒光乍洩而出，更是刺得皇后骨頭疼，“我的親生母親，哼，你不配。”

皇后連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而冷御檀冷冷地望著她，紫意縈繞的眸子深處，掀起濤天的巨浪，迎頭痛擊著皇后不堪一擊的心臟。

“我寧願做那街頭無父無母的流浪乞兒，也不屑有你這種自私自利的母親，和那種狠毒噬子的父親。”冷御檀淡淡的說著，聲音空洞且無波瀾，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講述地，只是一個可笑的故事。

☆、447。第447章　決裂

皇后直接跌坐在地上，絕豔的臉龐上滑下兩行淚珠。

“你在我出生之時便鎖了我的魂，讓我時時受著非人的痛苦。為了爭寵，你從我剛懂事時就鼓勵我去爭去搶，去練陰陽之術，目的就是為了讓那個老東西多看你一眼，為了坐上皇后的寶座，甚至還想著做上太后的寶座。”冷御檀神情冷漠，淡淡地述說著，“結果又如何？那老東西可曾高看過你一眼？他寧願殺了我——他的親生兒子，也不願多看你一眼。”

字字誅心的話令皇后徹底崩潰，她如雨後的敗荷，頹廢而無助，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捂住耳朵，悲涼的涕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冷御檀冷冷地笑著，平緩無波的繼續道：“竹籃打水一場空。呵，就是個傻子，都知道現在乖乖縮在自己的宮裡是最好的選擇，偏偏你就是比傻子還蠢，巴巴地跑到我府裡來。你來這裡做什麼？看看你丈夫在你兒子身上留下了怎樣的紀念麼？要我說，你應該立刻回你的鳳儀宮，緊閉宮門，做個與世無爭的皇后，或許那老東西還會因著刺殺我的內疚，給你一條活路。”

皇后已哭倒在地，如狂風中顫慄的楊柳，暴雨後滿地的殘葉，只餘一季的悲涼。只能痛哭著道：“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縱然開始是那般打算，可我畢竟是你的母親，你可知你每一次鬼僵之時，我的心有多痛！我深深的後悔自責啊，我恨不得立刻死去，如果能夠重新來過，我絕不會那樣做！檀兒，求求你原諒母后！”

冷御檀垂下眼簾，不理會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你之前說到孝。以往或許還有幾分那樣的心思，如今，你就別再指望了。你將我當作你上位的籌碼，我也為你努力了十八年，讓你當上了皇后，也算對得起你，當得起孝字。至於那個老東西，他既然想殺我，大概也沒打算讓我再孝順他了。總之，從今往後，你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皇后，別再想著插手我的事，就算哪一天我殺了那老東西，你也沒有資格置喙半分。”

說完，冷御檀站起來，淡漠地望著哭得悽慘欲絕的母親，又補充了一句：“從今往後，我眼中無父無母，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再插手我的事，或者動我的人，別怪我不客氣。”

再不看一眼地上哭得悽慘的貴婦，冷御檀邁開腳步，不徐不緩的離開了客堂。

身後，一聲聲淒涼悲苦的呼喚，未曾減緩他的步伐，更不曾令他的眉頭蹙起，他的心硬如鐵石，沒有一絲感情。

直到回到書房，盯著桌上洗乾淨的那盤晶瑩剔透的紫葡萄，他才露出了一抹笑，這抹笑溫柔如水，暖得如夏日的晨曦，與他平日裡的陰森冷然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輕輕捻著一顆葡萄放入口中，想著今日她撞進他懷中時瑟瑟發抖的嬌柔身子，竟陷入了沉思之中，連貼身小廝進來也未察覺到。

過了許久，他才感應到屋裡有人。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