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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有英雄出場。
閆子高單手提著書包湊過來,“她們又欺負你?不要怕,以後下課我陪你走。”
她回頭,撞上他真摯目光,回想閆子高在老師同學中的好口碑,深感無趣,“sorry啊,我都習慣獨來獨往。”
一分面都不給,十秒鐘消失在入口,只給他留一個又靚又扎手印象。
他抬一抬眉毛,興味盎然。
只有階梯在歡呼,哇,好似偶像劇。
五點半才走出校門,老遠已經看到熟悉的黑色長身車。她出門時已將校服裙拉回“原位”,經過校門對面黑人寡淡的教導主任鞠躬點頭,“goodbye;miss楊。”
好乖好得意。
“等很久?”她躲過“七仙女”的例行找茬,心情頗佳,上車就與肖勁閒聊,沒想到只有一句話——“應該的。”徹底結束交流。
她躲在後座翻個白眼,果然是越大個越無趣。
“今晚要去九朗大廈上補習課。”
“不吃飯?”
“我已超過一百零一磅,必須節食。”
通常這時候,作為長輩——至少他早她十年生,應當勸她節食有害,回頭是岸。而他保持一張撲克臉,言簡意賅,“幾點去接?”
“九點。”
“嗯——”
距離不遠,十五分鐘路程拐角就到。
“開後車廂。”她自角落裡抓出一隻鼓囊囊的黑色單肩包,揮一揮手,“晚上見。”
很快,就像入水的魚,江楚楚被淹沒在來來往往人潮中不見蹤影。
肖勁站在車旁,嘴角浮起一絲笑,或許因她太過鮮活,令人不得不追悟青春,也同樣得承認,你已被青春拋棄,連行路都不同。
她腳步輕快蹦跳靈巧,他沉穩沉悶,黑西裝上身,日日都像奔喪。
想在原地多停一秒鐘,無奈車後有人探出頭來催,“喂,到底走不走?要停車去負一樓,不要在路邊耽誤大家時間好不好?”
等一分鐘,他同樣消失在這座金磚鋪地的城市。每一個人都忙忙忙,每一段路都擠擠擠,紅綠燈一轉,多一秒停留都一定被後車從撲街罵到含家產,你全家一人一丁都不放過。
哪來那麼多恨呢?老闆、老婆、老大,個個都難搞,又不能開口對罵,沒得選,只能怪社會。
港督是英國佬,血統高貴不好沾手,沒關係,馬上就有特首接棒,忍了九十九年,就等你來捱罵啦。
華燈初上,天際繁華。
肖勁把車停在九朗負一樓,自己步行回到天安大廈。肚子空空之時,在容叔的小攤上吃一碗魚蛋面,湯鮮味美,最重要是價廉。
多數時候,窮人別無選擇,必須隨遇而安。
又稱知足。
個個都是傳統美德,只是無人深究,是誰定義“傳統”與“美德”。
多半是有錢人。
算了,這些事情別深究,越思考越灰心,不如做一頭豬,連死都不知道是哪回事。見屠刀感嘆好亮光,正好拿來送豬婆。
他只顧低頭吃麵。
容叔問:“第一天上工,累不累?老闆人好不好?”
他必然說:“不累,很好。”
容叔多舀三隻日式香腸送到他碗裡,“慢慢吃,不夠還有。”
沒等他道謝,對面馬路跑來個白襯衫小胖妹,臉上肥肉層層疊疊,擦著口紅、粉底、睫毛膏,好像陳年的鬼。
“阿叔,茵茵出事啦,快走快走,救人如救火!”
肖勁擦了擦嘴,看清她,原來是茵茵同窗好友,叫高婉怡,外號又叫“雙蛋”,因她名字諧音實在令人難啟齒。
“對面曠日女高發神經,‘十三姨’血崩啊,突然要找茵茵敘話,談什麼談,當然先‘曬馬’再動手。我們‘中原一點紅’當然也不是吃素來的,誰怕過?不過‘十三姨’有校外幫手,我們都頂不住的啦……”
“茵茵呢?”
“在同升後門。”
肖勁扔下錢,“萬分緊急”“火燒眉毛”還要繞到十字路口等紅燈,低頭看一看手錶——一隻上了年紀的勞力士,錶帶都換過幾輪,還在蹣跚追時間。
八點三十分,他趕一趕,或許來得及。
只是誰料到,他會在少年少女無聊發癲的場合撞見本該在大樓溫書上進的江楚楚。
驚訝過後是慶幸。
很好,這下不必趕時間,得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