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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還沒有什麼感覺,但隨著時間流逝,她胳膊沉得厲害,呼吸也粗重了幾分,卻沒有放開手。
卓璉累出了一身汗,耗費了幾個時辰才回到桓家,剛將桃樹埋在土裡,準備打水洗去一身汙濁,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陰��}的聲音。
“你去哪兒了?”
桓慎早就知道原身與於滿的私情,此刻看到女人雙頰暈紅,眼角含春,心中湧起了無窮無盡的怒火,讓他面色越發陰沉。卓璉曾剛跟他保證過,說早就跟姓於的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現在看來,不過是糊弄人的假話而已。
只瞥了一眼,卓璉就猜出來桓慎的想法,無非是懷疑她與外男私會,丟了桓家的臉面罷了。像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除非他自己想明白,你說得再多都沒有任何用處。
指著剛剛栽好的桃樹,她淡淡道,“昨日我跟娘說話,小叔沒聽見嗎?咱家的院子太空了,眼下種些桃樹,等將來成熟後不止能吃果子,還能釀製桃醋、桃花酒,看著也舒心的很,一舉數得,本是好事,小叔何必如此嫌棄?”
女人肌膚本就生的白淨,一雙杏眸直直睨著桓慎,眼裡透著淡淡諷刺,讓青年身軀一僵,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路將土筐抬回來,卓璉掌心早已磨破了皮,紅腫的傷處還滲著血絲,與柔潤勻淨的手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尤為礙眼。
在桓家敗落前,桓慎一直是被當成公子哥兒養著的,渾身上下的臭毛病半點不少,最是愛潔不過,若誰身上出了汗,他定會遠遠避開,十分嫌棄,但現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卓氏額間滲出不少汗珠兒,他卻並不覺得味道難聞,反倒有些彆扭。
“你受傷了,我屋裡有金瘡藥。”青年聲音沙啞道。
聽到這話,卓璉滿臉驚色,只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否則以桓慎的脾性,又怎會主動跟她服軟?
“我沒聽錯吧?小叔居然肯將傷藥拿給我了,竟不怕汙了你的東西?”
桓慎抿唇不語,神情卻顯得有些狼狽。
卓璉微微笑著,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話本中的鎮國公願意緩和關係,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只要自己好好護住桓母桓芸,一心經營酒坊,原身的命運就能扭轉。
此時她心中無比慶幸,自己穿越過來的時機剛好,沒有強行將砒。霜灌下肚,落得無可挽回的結果。眼前這人雖會成為名震大周的鎮國公,但如今卻只是個性情陰鷙的青年罷了,就算天生神力,武藝高強,也不會有那麼重的防心,讓她陷入絕境。
桓慎轉身回房,沒過多久就拿著一隻巴掌大的瓷瓶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健碩,佇立在卓璉跟前,將陽光遮住了一大片,視線頓時暗了幾分,濃郁的壓迫感也籠罩著她,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會被駭得兩腿發軟,站都站不穩了。
從他手中接過傷藥,卓璉柔聲道謝,便提著木桶往房間走去。
因掌心剛受過傷,稍一用力便會傳來陣陣痛意,卓璉微微皺眉,動作不免有些晦澀,桓慎也沒說什麼,一把將木桶搶了過來,抬到屋裡。
“小叔力氣頗大,能不能再幫我把廚房中的熱水端過來?灶裡的水剛燒開沒多久,若拿不穩灑在身上的話,恐怕會燙出不少水泡。。。。。。”
卓氏這般得寸進尺,按說桓慎該厭惡才是,畢竟這婦人心腸狠毒、品行極差,若自己再縱著她,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只是掃過女人帶著血絲的掌心,拒絕的話哽在嗓子眼兒,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桓慎依言將熱水端來,便見卓璉走到浴桶前,輕聲道,“將水倒進去即可。”
“你要沐浴?”他不贊同地擰眉。
卓璉漫不經心地點頭,“我上山累出了一身臭汗,最近天氣暖和了不少,要是再不擦洗乾淨,過幾日你就能聞見餿味兒了。”
“你掌心有傷口,不能沾水。”
“無礙,只不過磨破了一層油皮兒而已,就算不用上藥,過不了幾日便能痊癒,多謝小叔掛懷。”她道。
等水溫調好後,桓慎快步離開房間,俊美面龐滾燙極了,就算卓氏身體不便,他身為男子也該避嫌,哪有幫長嫂兌洗澡水的道理?偏卓氏覺得理所應當,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難不成真是他多想了?
卓璉可沒心情理會桓慎,她三兩下將身上的衣裳褪去,踩著小馬紮邁進木桶,兩手掬起水花,不住往身上潑灑。
與此同時,樊蘭衝著苗平吩咐幾句,後者便頂著一張腫脹不堪的臉,去到城中的藥鋪,買下了分量不輕的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