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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娘,這是什麼酒?”
齊鶴年雖為商人,出身卻不低,這一點費老闆在信中沒有明說,但卓璉依舊能察覺到,否則他一介商戶,就算家資頗豐,也沒有機會接觸到全京城的釀酒大師。
“此酒名為琥珀光,比起清酒而言,質地更上一層樓,齊公子若是喜歡的話,待會兒拿一瓶回去,也能慢慢品嚐。”
月前她已經著手釀製琥珀光了,由於時間太短,無法造出成品。庫房中的存貨越來越少,桓母瞿氏倒是心焦如焚,但卓璉不止不急,反而放寬了心,按部就班地釀酒,反正黃酒尚未開售,京城也無人能拔得頭籌,等上一年半載根本算不了什麼。
齊鶴年生得白淨,他酒量並不算好,這會兒面頰泛紅,眼神也有些迷離了。
“齊公子還沒介紹焉大師呢。”卓璉忍不住催促一聲。
齊鶴年連連點頭,輕聲道:“焉大師名為焉濤,最開始只是光祿寺良醞署中的一名長工,專門釀酒,以供貴人飲用。良醞署中聚集了整個周朝的釀酒大師,年輕的焉濤跟在他們身邊,本身又是個有天賦的,集百家之長,釀造出了一種綠珠香液,色澤似新葉,滋味與尋常酒水不同……”
說話間,齊鶴年抬了抬眼,看到近前的女人面色不對,趕忙安撫道:“璉娘莫要害怕,我曾經嘗過綠珠香液,此酒十分奇異,製法獨到,與尋常的清酒完全不同,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正是因為這種緣故,才會被陛下選為御酒,若真按味道評判,怕是比不上琥珀光。”
卓璉並不是害怕,而是有種複雜的情緒在心口湧動。
早在民國時,她就嚐到過這綠珠香液。李小姐雖是京城人士,但去泰西留學時,曾有一位淮安的同學,二人私交甚篤,歸國後還託人送了美酒入京,卓璉也有幸飲到了此酒,當時問了一嘴,便猜出了綠珠香液是如何釀製而成的。
綠珠香液四字聽起來分外雅緻,但它還有個俗名——綠豆酒。
淮安出產的綠豆酒,曲中有豆,能清熱解毒。普通的曲餅都是以麥子為主料,偏綠珠香液與眾不同,將小麥換成綠豆,滋味自然殊異。
卓璉沒想到李小姐竟會將淮安豆酒寫進話本中,還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察覺到齊鶴年關切的眼神,卓璉嘴角微揚,輕聲道:“妾身只是覺得有些稀奇,來京這麼久,還沒有嘗過當地的美酒,委實可惜。”
齊鶴年眼神微閃,交談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
翌日天亮不久,卓璉剛到酒肆,就看到有個乾瘦精神的小子站在店門口,手拿一隻淡青色的瓷瓶,一看到卓璉,細長的眼睛陡然瞪大,幾步衝上前,點頭哈腰道:“卓老闆,這是我家公子給您的。”
“你家公子?”
“小子是齊家的。”
聞言,卓璉恍然大悟,她說這小廝瞧著這般眼熟,原來是齊鶴年身邊的人。低頭端量著手中瓷瓶,她將蓋子掀開一條縫兒,便聞到了絲絲酒香。
“這是……綠珠香液?”
她實在是沒想到,昨日只不過提了豆酒一嘴,今天齊鶴年便派人將東西送了過來,人家如此上心,卓璉也不能怠慢,她思索了半晌,將自己釀出來的果酒交給小廝,還不忘附上一小壇神仙酒。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齊鶴年先前說過,家中長輩患了痺症,即使有醫術高明的大夫時常施針,依舊無法恢復如初。神仙酒雖不能根治疾病,但緩解疼痛的功效卻是不弱,希望也能有些用處。
“正是,昨日公子回府後,便將家中珍藏的酒水取了出來,派小的送到酒肆。”小廝跟著齊鶴年的時間也不短了,從未見到主子對誰上過心,偏為眼前的婦人破了例,若是被齊家長輩知曉,也不知到底會是什麼光景。
心裡這麼想著,小廝面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道謝後,他提著罈子返回藥鋪,甫一走到後院,便發現了站在榆樹下的清俊男子。
“公子,奴才回來了,卓老闆還贈了幾瓶酒,有山楂酒、蜜酒、金波,還有一罈子神仙酒,她特地交待過,說神仙酒是給患有痺症之人飲用的,您千萬不能喝。”
齊鶴年將沉甸甸地竹籃接到手中,修長手指撫過光潤的瓷瓶,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女子的模樣,明媚的笑顏、精緻的眉眼、沉靜的神態,無一處不深深吸引著他,就算知道卓氏嫁過人,他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齊鶴年經營藥鋪,往日也見過不少藥酒,但能緩解痺症的卻是萬中無一,眼前這罈子神仙酒看似平平無奇,難道真有特別的功效不成?
“備車,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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