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2/4 頁)
這時候,天已經陰了下去,轟隆的雷聲在天際徘徊,看著馬上就要下雨的模樣。
下面的人連忙備好鳳輦,小心翼翼的扶著皇后上去。
也正是這時候,東宮裡面,皇帝以手覆面站在邊上似是不忍去看,鄭寶儀呆呆的跪坐在床尾位置彷彿心不在焉,蕭遠則是跪坐在床前位置,握著太子蕭天佑的手垂首不語。
蕭天佑抬起眼看著蕭遠,唇角微微一抿,忽而笑了一下:“齊光,我說過的,‘總有一日,我所擁有的都將是你的’。”他細長而濃黑的眼睫輕輕的垂下來,看上去溫柔靜好的模樣,“大越的江山、父皇、母后還有寶儀,都要交給你照顧了。。。。。。”
蕭遠沉默半響,好一會兒才道:“你別多想。。。。。。”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啞,“你想照顧的人,自然應該你自己去照顧。”
皇帝似乎已經悲痛不已,此時亦是出聲喊道:“太醫呢?太醫!”
殿外的宮人一邊入內回稟,一邊令人去把在側殿候著的太醫請來。
蕭遠側身咳嗽了幾聲,面上浮起一陣的潮紅,他有氣無力的伸手止住了皇帝的聲音,輕而緩的道:“父皇,只剩下這麼一點時間了,就讓兒臣把該交代的事,該說的話都說完吧。”
皇帝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他倉促的上前幾步,走到床前去看已然病骨支離的兒子,只覺悲從中來,不由失聲痛哭道:“大郎已經不在,二郎你若再去,叫你老父皇和母后又該如何?”
他此生鍾愛唯有皇后,而皇后所出也唯有二子一女。在他登基前夜,景王兵亂,還是太子妃的皇后倉促的帶著襁褓中的幼子躲避於外。那一夜兵荒馬亂,那尚且年幼的孩子不知怎的因為受寒不治而亡。待他平定兵亂,也只能接回心若死灰的皇后和兒子已然冰冷的小身體。
那麼小的孩子,頭上生著一撮烏黑的發,就和小貓似的,只會依在父母懷中細語。
那是皇后九死一生的生下孩子,也是他寄予了無數希望和憐愛的孩子,卻沒能等到長大就已然匆匆病逝。再隆重的葬禮和封號都沒辦法彌補一個父親的悲痛。
還好,後來他和皇后又有了蕭天佑和長平。
長平是上天賜予他的明珠,光彩明亮,使他再拾歡顏。而蕭天佑則是他全心全意向上天祈求得來的無價之寶,無物無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而今,這被他全心全意痛愛的幼子亦是不能得存。
這一刻,皇帝忍不住想起了被他親手斬於劍下的景王。那個曾經拉著他的袖角小聲撒嬌的兄弟,躺在乾元殿的殿門口,一邊嘔血一邊詛咒:“臣弟祝願皇兄,得享萬里江山。。。。。。。”他唇邊的血跡紅豔的就像一顆顆圓潤飽滿的石榴石,綴在唇邊,聲聲輕如浮塵,“但有所愛,必不得存。”
皇帝踉蹌了幾步,終於還是撲倒床前,握著兒子的手痛哭起來:“二郎,你於心何忍?”
蕭天佑緩緩闔上眼,語氣裡面亦是帶著不加掩飾的愧疚:“先父母而去,不能侍奉父母,此乃兒臣之不孝。”他頓了頓,氣力顯是有些衰弱,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接著道,“父皇和母后,就不要為我這個不孝子難過了。。。。。。”
皇帝握著兒子的手:“二郎。。。。。。”一時間哽咽不能得語。
蕭天佑勉力維持著面上的一點笑意,抬眼去看殿中的人。他的目光在皇帝、鄭寶儀的身上掠過,最後終於落在蕭遠的身上,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哥哥。。。。。。”一切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蕭遠面上的沉靜亦是無法維持,眼眶微紅,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蕭天佑微微闔眼,正要閉目而去,殿外忽然傳來喧譁之聲,被雨打溼了鳳袍的皇后跌跌撞撞的衝入殿中,她腳上一滑,險些要撲倒在地上,可她顧也不顧只是仰頭去看床榻上的太子,啞聲叫道:“二郎!”
那樣尖利而沙啞的聲音,幾乎令人懷疑說話之人的喉嚨是不是會壞了。
蕭天佑似是聽到了這聲音,竭力睜眼去看,面上似有笑容浮起,輕薄一如月光的:“是母后來了。。。。。。”他氣息漸散,只餘下那淺淺的笑容。
皇后臉一白,只覺得胸口大痛,全身無力的伏倒在地上,一時之間亦是沒了聲息。
頓時殿外殿中的人皆是倉皇四顧。而外邊,大雨傾盆而來,淅淅瀝瀝,似乎要洗去一切。
這個時候,嚴氏正服侍著沈承宇換衣裳。她見著沈承宇心情正好,便玩笑了一句:“咱們家幾個姑娘的親事倒都訂的早。大娘已經出嫁,二孃和三娘也都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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