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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帥卻滿不在乎,豪氣的擺擺手:“怕什麼,現在是先把戎族那些狼崽子打退了再說。三日後的事情三日後再說!”
彭元帥乾脆利落的接了藥服下,立馬換了甲衣帶著護衛往城牆上去,沈采薇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彭元帥的身子本就需要靜養,如今服了虎狼之藥就更需小心。她為人醫者,總也需要跟著去看才放心。
他們一行人匆匆忙忙出了門,倒是叫之前那個一怒之下推門而去的林大夫躊蹴了一下:他本還想擺一擺架子,等著沈采薇來道歉認錯呢。一等二等沒等到人來,只得拉下臉去問了一句,聽到彭元帥帶著沈采薇上城門的訊息,只覺得晴天霹靂正好戳在他天靈蓋上,渾身都被打得冒煙。
完了!他呆怔片刻,不由得打個冷顫。
☆、176 千鈞
這還是沈采薇第一回上城門。以往她至多不過是在城牆下頭晃悠,最危急的一次則是和那些士兵一起在側邊的城門殺倭寇。而這一次,她隨著彭元帥上了城門,迎面邊上用箭織出來的密網,不斷的有搭著雲梯的戎族人奮不顧身的要從城下爬上來,廝殺吶喊之聲猶如滾燙的熱浪迎面撲來,叫人渾身的面板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城上有人架了火,把油燒得滾燙,然後兩人一起抬著桶把沸騰的油順著城牆潑下去,下頭那些戎族人皆是被熱油潑了全身。滾燙的熱油在面板上面燒出“嗤嗤”的聲音,許多戎族人被痛得大叫,忍受不住的從雲梯上滾了下去,人事不知。可是,隨即便又有更多人悍不畏死的跟上來。
戎族可汗託雷早有野心,為了這一仗更是早有準備。雖然戎族人最擅騎射,但他還是可以令人暗中備了好些門火炮,現下的城牆下就有好幾門火炮堆在那裡,點一次火,城上就有一群計程車兵被那炮火炸得撲倒。
這一刻,炮火、刀光、劍影、箭網,似乎都成了最平常的東西,人命亦如雜草,毫不起眼。沈采薇立在後面,只覺得一眼望去,連天邊都彷彿被染上了一層血光,皆是茫茫的血色。
那些士兵一見著彭元帥披著甲衣上城門,不由得顯出幾分驚喜之色,幾個督戰的將領更是快步迎了過來,拱手為禮:“元帥!”
彭元帥一心掛念戰局,隨手拿了一柄大刀砍了一個差點要爬上城牆的戎族人,口上道:“戰場之上,無須多禮。此次若能守住陽和城,再攻宣府,大局便可定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那些戎族人趕出我們大越的領土。”他朗聲一笑,開口激勵道,“有話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我大越大好男兒,皆是頂天立地,不若隨我捨命拼上一回,也不枉來人世一遭。。。。。。”
彭元帥話聲方才落下,忽而聽到後面有鼓聲傳來,一下又一下,沉重激昂一如天空之中的暴雷閃電,亮出雪亮的刀光,刀尖之上有血氣亦有殺氣。他側頭望去,原是沈采薇正在後面擊鼓,鼓聲如雷,震在耳邊,心頭熱血亦是跟著滾動,本還沉靜的心也跟著跳動起來。
這還是沈采薇第一回擊鼓。她學過琴也和李景行學過一點簫,可是擊鼓卻還是第一回。只是大道萬千,殊途同歸,樂理一事若是到了深處本就是一法通萬法,就如周先生曾經和她說過的‘琴為心生,情真方才能動人心”,再沒有什麼比真心實意更能打動人心。
她不能與那些是士兵一般上前殺敵卻也有“苟利國家生死以,豈能禍福趨避之”的心意,願意與他們一同守在這裡。城上計程車兵皆是從大越各地而來,家境不同、年歲不同、經歷不同,但是他們此刻抱著的卻是同樣的心情——守住大越的國土,為死去的同胞復仇。
鼓聲如雷,響徹城牆上下,徘徊不去,那樣的激昂幾乎如同點燃火炮的那一簇火焰,激起人心頭最後的一點熱血,燒得心頭火熱。彷彿有無數犧牲的先輩的英靈隨之而來,一起巡獵戰場。
一寸山河一寸血,哪怕已經有無數的人為之犧牲,大越的熱血也永不會盡。
而就在此時,託雷暫住的宣府城中亦是一片大亂。
先是東門的守將被殺,大批的大越兵馬急攻東門,隨後又發現城中的許多馬匹不知食用了什麼,四腿發軟,皆是跑不起來——戎族本就是弓馬取勝,少了馬匹的騎軍便少了一半的戰鬥力。意外頻頻而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有奸細混入,一時之間看誰都生疑心,滿城上下亦是亂作一團。
這時候,東門的副將策馬直往託雷暫住的府門去,一路喊道:“東門失守,我有重要軍情稟報大汗。”
守在門外的幾個護衛也知道事關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