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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薇眉間笑意淡淡,聲音卻是沉靜的:“伯母不必擔心,我和景行在一起,總不會有事的。”她頓了頓,俯頭鄭重的行了一禮,“祖母體弱,四娘年幼,有勞伯母操心了。”
宋氏還真不知道她這信心是從哪裡來的,也不好說李景行不可靠的壞話,只得道:“記得寫信,要不然你祖母那裡可不好瞞。”
沈采薇連連點頭:“伯母放心,我一定日日都寫信來。”
宋氏被她那討好的小模樣逗得一笑,隨即又有憂思浮上心頭,猶豫了一下只得目送沈采薇離開。
等馬車的輪子動了,車裡的李景行方才伸手把沈采薇抱到了懷裡,長長的嘆了口氣,學著沈采薇的語調說道:“‘我和景行在一起,總也不會有事’,采薇你對我倒是很有信心。”
沈采薇眨眨眼,與他雙目對望,隱約可以看見他黑亮的目中那一點輕微的猶疑。
也是,他尚年少,雖是經了許多戰事,但那些倭寇到底是無法和草原上那些鐵騎相比。對上來勢洶洶的戎族,他心中亦是會有些許的自我懷疑。
沈采薇忽然覺得心中一軟——這樣的男人,他對所有的人都是堅不可摧的強大,只有對著最親近的人的時候才會顯出一二柔軟來。就如同最兇猛的野獸,獨獨在對著你的時候收起利牙利齒,溫柔以待。
沈采薇用力的伸手回抱住他,輕輕一笑,好似玩笑一般的介面道:“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信你信誰?”
李景行順手把她摟到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手指,聲音聽上去低沉而溫柔:“戎族來勢洶洶,戰場之上又是刀劍無眼。只怕若有萬一,救之不及。”
沈采薇聞言,緩緩仰起頭,烏黑的眼眸明亮如同星辰,“先賢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固。我從不怕死,只怕死的不值得。”她的聲音就先是潺潺的流水一點一滴的流入人心,“景行,我一直以你為榮,一直希望能夠與你並肩,而非躲在你的身後”
李景行怔了怔,垂頭看著她,目光細細的描繪著她的五官,只覺得心尖彷彿有一支羽毛輕輕拂過。隨即,他輕輕闔了眼,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輕輕的落在沈采薇的唇上,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慢慢的軟下去,如同浸在溫水之中,無處不妥帖,無處不舒服。
此去戰場,前途莫測,生死亦是難料。他早就有過為國死命的覺悟,只是不忍叫心愛之人與自己一同,可是聽到這樣的話語,他心中升起的卻是無與倫比喜悅。
蒼天待他何其之厚,讓他遇見沈采薇,令他此生再無憂慮。
戎族攻破的宣府城中,戎族的騎兵在街頭巷尾之間來去穿梭,早已不見城中百姓的蹤跡,只能看見地上不知堆積了多久的屍體,血腥味和腐爛味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一輛藍布車簾的馬車從街頭穿過,小心地避開那些橫倒在街頭的屍體。乾淨而精緻的馬車,整齊而清脆的馬蹄聲,在這樣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的可怖。
不願處的兩個騎兵望了一眼那輛藍布車簾的馬車,不由的皺了皺眉,沉下了臉。
“這種時候,估計也只有那位賈先生能夠這般大大方方的乘著馬車來去了。”其中一個騎兵冷笑了一下,眼中譏誚之意不言而喻。
另一個則是冷淡的開口截住了他的話:“行了行了,大汗看重人家,朮赤大將軍不過是對他有點不恭敬就被罰了。你這些話要是叫別人聽到了就不好了。”
那騎兵也知道這話不好再說,只得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那越人最是會耍些花花腸子,大汗現下只是叫他迷惑了,等明白過來,說不得就把他給處置了。”
另一個人拉了他一把,隨口道:“也是,一個越人專門跑到我們戎族這兒來當什麼謀士,能是什麼好人?聽說他還是落馬城那裡的人,當年咱們大汗屠城屠了個乾淨,怎地就叫他給逃了出來?”
他們兩人都是朮赤大將軍的手下,早就瞧那賈先生不喜,現下說了起來,罵罵咧咧的,倒是揹著人把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小道訊息拿來說了一遍,把那個賈先生罵了個底朝天。
那馬車卻是無聲無息的進了城中央的府邸。比起外頭那些雜亂的環境,這府邸上下倒是收拾的極其乾淨,燻了淡香的屋子裡面,大汗託雷端坐在木案前看著戰報。
他生的英武不凡,僅僅是端坐在那,也依舊有一種泰山一般的威儀,叫人望而生畏。
就在這時,賬外武士恭聲稟報道:“大汗,賈先生求見。”
託雷聞言抬了抬眼,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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