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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景行同年。
他與大部分的同齡人都不一樣。大概是因為身世的緣故,沈懷德少時就十分刻苦,常常閉門苦讀,不僅耐得住寂寞也受得住清苦。等到了同齡人也開始閉門苦讀的時候,他又跟著師長在外歷練,常年不著家。這一回他也是難得抽出空閒的時間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知道了上頭長輩們的打算後,又撞見送上門的李景行,他自然是要好好考量一下。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在黑白膠著的棋局上掠過,隨意捏了一顆白字在手上摩擦,只覺得手心處溫滑。隨即,他便把目光投向對面的李景行,面上的笑容親切而溫和:“二孃她們好似買香料回來了,這棋一時也下不完,不若我們一起去看看?”
李景行本就被這一盤棋折磨得不行,剛剛下定決心要好好下,這時候忽然聽到這話幾乎立刻就要脫口而出一句:“好啊。”只是,他到底在李從淵那裡吃了不少虧,很快便默默的把話嚥下,很是違心的應了一句,“男女七歲不同席,我這樣貿貿然的過去,總是與禮不合。”他很清楚:所有的哥哥大概都不喜歡自己的妹妹被人覬覦。
李景行本就容貌出眾,這樣剋制而有禮的樣子便如窗外的翠竹松柏,風光月霽,叫人生不起半點不喜。
沈懷德果然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輕輕鬆鬆的把手中的棋子丟回去。他伸手拍了拍李景行的肩頭丟了一個甜棗給他:“你我兩家乃是世交,很是不必計較這麼多。”
沈懷德其實也不想把妹妹這麼早就訂給人家,只是他更不放心的是京中的父親。想來想去,李景行也算是門當戶對、人才出眾,看上去很有些真心,還是早些定下來的好。今日之所以會拉了人來下棋,不過是要叫李景行知道——雖然沈采薇上面父母皆是靠不住,但總還是有個哥哥在。
李景行聞言便也跟著站起身來。他心裡對著去見沈采薇這事十分期待,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是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冠,適時的轉開話題道:“世兄是打算三年後再下場考?”這一次的鄉試沈懷德因為在外遊歷沒有參加。所以,若是他打算三年之後下場科舉的話就要從鄉試、會試、殿試一路考過去。
沈懷德聞言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應道:“我這些年在外歷練,見了許多事,也確是時候靜下心看一看書、作一作文章了。行百里路,讀萬卷書,為的也不過是一登天子門。”他說到這裡,側頭看了李景行一眼,眼神之中隱約含著什麼,語氣漸漸鄭重起來,忽而拱手一禮道,“還望來年能與賢弟一起入金殿。”
李景行拱手還了一禮。他頭上束著玉冠,烏髮如墨,姿態儀容美得如同一幅剛剛繪成的水墨畫——潑墨之下依舊有一種清雅的美感。他亦是鄭重應下:“當與世兄共勉。”
他們都是天資卓越、勤奮努力之人,放眼同輩之中少有人能與之媲美,無論面上如何溫和謙讓,骨子裡都是帶著少年的倨傲。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同登金殿參加殿試,與對方這樣的對手較量一二,自是機會難得,令人神往。
這一場對話過去了,兩人之間的疏離感也淡去了很多,待到走到沈采薇那裡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能夠輕鬆閒適的說起書文見解。
他們都是博覽群書、見識開闊之人,難得有機會碰在一起交流攀談,一時間都頗有收穫。
沈采薇正悶悶的坐在臨窗的書桌上看著手上花了大半積蓄買來的手串,忽而從視窗望見了這“和諧”的一幕,險些把手上裝著黑奇楠手串的木匣子給摔倒地上。只是,這驚詫不過是一瞬的事情,她很快便把木匣子交給綠衣讓她放好,自己小步跑了出門。
她與沈懷德的感情一向很好,問過安之後便直接問道:“三哥哥今日怎麼來了?”完全把邊上的李景行給丟到一邊了。
沈懷德很是受用妹妹這樣的親近,伸手拍了拍沈采薇的肩頭,緩緩的微笑起來:“哥哥來看妹妹,需要什麼理由?”他為人穩重,自是不會略過李景行的,很快便把話題轉過來了,“馬上就要結業了,你的棋藝可有長進?我聽景行說,似是還需再努力努力。”
沈采薇聽到這裡不禁又羞又惱,暗暗在心裡想著:李景行長了這麼一張清風明月的臉卻居然幹得出背後打小報告的事,果然心黑的很!她面上微微有些羞紅,長長的眼睫向上揚了揚,烏黑的眸子恨恨的瞪了李景行一眼。
李景行自覺無辜的很——他不過是說了昨日和沈采薇對弈的事情,關於沈采薇的壞話自然是半句都沒說過。不過,沈懷德畢竟是未來的大舅兄,李景行也只得默默的把黑鍋背起來了,默默的抬首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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