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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薄卻也是個視兒子為立身之基的女人,怎麼說也會聽一聽他的意見。
哪裡知道,往日裡看著“老實”的兄長聽了她的來意卻是瞪著眼睛的訓她:“七娘這是說什麼糊塗話呢?自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女孩家置喙?我早前就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啊就是讀書讀的糊塗了!”
柳於藍不甘心,跪在地上苦求,聲聲皆如杜鵑啼血:“三哥,你我一母同胞,小時候你還抱過我上樹採果子呢,你怎麼忍心啊?”她拉著兄長的衣襟,淚如雨下,幾乎要哭昏過去,“我也知道三哥你一貫疼我。再等一等好不好?明年就要結業禮了,依著我的成績一定是前三,必是可以尋個更好的親事。我一個女孩家,所依所靠的還不是孃家?我嫁的好了,日後必會多幫幫三哥和柳家。。。。。。”
她一邊說一邊磕頭,頭上都是紅印子,唇上咬出來的血也都咬牙往裡吞。她心裡想的卻是:若是日後真能尋了一門好親事,得了勢,她必是要把今日的屈辱都討回來,叫柳家大大小小全都跪在她跟前、
柳三公子本就是個耳根軟了,聽到這裡也猶豫了一下。只是他到底急著謀差事,再好的親事都及不上這一門親事來得合適,只得擺擺手道:“這事本就不是你我該管的。七娘你還是聽為兄的勸,回去安心備嫁吧,家裡再怎麼樣也不會少了你的嫁妝的。”
柳於藍抓著他的袍角不鬆開,一張白得沒有血色的面上顯出幾分絕望來:“三哥哥,你當真如此狠心?”
柳三公子卻不耐煩的拂了拂袖,扭頭不去看她:“好了,你回去吧,我只當你今日沒來過。這事若是叫母親知道了,那才叫麻煩呢。”
柳於藍也知道他這是威脅自己,想起柳夫人菩薩面龐下面的閻羅手段,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整理了一下自己,起身出門去了。
柳三公子對著親妹妹到底還是有幾分情意,忍不住在她身後嘆一句:“若不是你得罪了沈家,這事倒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樣一說,他自己心裡那點兒不好意思也跟著沒了:反正家裡這麼多姑娘,哪個不是這麼嫁出去的?柳於藍確是他的親妹妹沒錯,可為著她這一門好親事,家裡花的錢也不少了——這可都是他的錢啊。既是好妹妹,家裡好不容易養得這樣大了,現下又已經得罪了人,就算是幫他這個哥哥也沒錯啊。
無恥的人總是可以更無恥,一步一步的踩在自己的底線下,一點一點的把底線往後拉,然後喝著別人的血肉往前走。柳於藍心裡噁心的要命卻絕對不願意就這樣輕易認輸。她聽了這話,先去找了鄭午娘——這事本就是她和鄭午娘一起做下的,斷沒有讓她一個人吃虧的道理,鄭家這樣的大靠山若真能出手,柳家哪裡會怕沈家?可是鄭午娘卻是個遇事就翻臉不認賬的人,開始還假惺惺的安慰了她幾句,到了後面乾脆再不理她,存心叫她背上黑鍋。所以,鬧到最後,柳於藍徹底和鄭午娘鬧翻了,只能厚著臉皮來尋沈采薇。
沈采薇自是不知道柳於藍的心態變化,只是蹙了蹙眉:“你的婚事與我有什麼關係?”她搖了搖頭,“好賴都是你家中父母替你訂下的。”
柳於藍實在忍不住了,滿是淚花的眼中顯出幾分淒厲的顏色來:“若不是你沈家以勢壓人,我家如何會這麼快的就把我許人?”
沈采薇吃了這麼久的虧,再也不會為著柳於藍的情緒而動容,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你家中所求是為了什麼你應該心知肚明。就算沒有我的事,依著柳家一貫的做派,八成也會為你訂下這門親事。你來求我原諒,說起來也不過是想借著沈家或者我父親的名頭向柳家施壓。再說,種因得因,種果得果的道理你也總是知道的。”
沈采薇的話聲落下,柳於藍再也裝不了柔弱無辜,她不由狠狠的瞪了眼沈采薇,本就激動的情緒也接近崩潰:“你以為我是想要做那些事嗎?你以為我就是天生的惡毒刻薄?若是我不去爭不去搶,早就掉到別人挖的坑裡去了,哪裡能安穩活到現在?憑什麼,你們這些只是投了個好胎的傢伙,可以不爭不搶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們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和我過不去。。。。。。。。”
說到後面,她聲色俱厲,那尖銳的聲音幾乎可以劃破人的耳膜。沈采薇不由得退了一步,知道這個狀態的柳於藍實在不適合談話,只得退開溫聲道:“馬上就要開宴了,我先走了。你也別遲到。”
柳於藍不知有沒有聽見她的話,獨自一人扶著樹痛哭,待得沈采薇背影遠去了,她才慢慢的抬起頭,滿是仇恨的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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