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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己邊上的繡墩上,整個人就如同坐在溫暖的春光裡,如玉雕出一樣的瑩然生輝。她身上那件絳紅色的襖子上面的繡著的小朵牡丹花暗紋明明暗暗,垂落下來的睫毛長長卷卷的,清楚的好似可以數出有幾根,有一種寧靜雋永的意味。只是,即使面上的胎記被額角的劉海遮去一半,只留下那麼一點,也依舊是偶然抹在白帛上的胭脂,突兀的叫人無法忽視。
沈采蘩不覺的有了一絲惋嘆之情:她這個二堂妹本就生的好,近些年來更是越加出眾,若是沒有那胎記,怕是要比沈採蘅都要好看些。不過,她心中雖是如此想著面上卻依舊是淡淡的,只是微微頷首:“既然是姐妹都有的,祖母必是不會短了四孃的。”她似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輕輕道,“不過,就算如此,也不過是令下人送到京裡。斷斷是比不上祖母今日親手所贈,親口寄語的。”
沈采薇默然不語,她知道沈采蘩這是安慰她。其實她心裡也並不是特別難過,對於那個沒見過幾次的渣爹,她要有什麼感情才是真的可笑。只是,總是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的——前世她就是個孤兒,到了這一世,生母早亡,渣爹有和沒有一樣。說到底,不過是覺得意難平罷了。
沈采薇想了想,還是把頭靠著沈采蘩的肩頭笑了起來:“大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就是忽然好奇祖母會送什麼玉給四娘罷了。”
她們三姐妹分別是羊脂玉、和田紅玉、翡翠,輪到沈採蘋會是什麼呢?
沈采蘩並不作聲,好一會兒才轉口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只是如今京中局勢緊張,二伯那邊怕是也很不好過。”
沈采薇眨眨眼,抬頭去看沈采蘩——沈采蘩可是很少和她說這些閒話的,估計是以為她在難過故意轉開話題安慰她呢。不過,她這個大姐姐,就算是轉話題也是轉的如此生硬。
沈采蘩見她似乎感興趣,只好接著說道:“官家和聖人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太子自幼便身體孱弱,纏綿病榻,今年初幾乎病得起不了床了。若是太子有事,以官家如今的年齡,怕是要過繼宗室子。而汝陽王乃是官家胞弟,膝下嫡子正好十二,乃是眾人心目中的人選。”
沈采薇眼珠子轉了轉,忽而意會,撫掌道:“是了,汝陽王妃乃是裴家女,我爹就算是想要中立也只能被其他人歸到汝陽王這一邊了。”這麼一想,京中正是風雲際會之時,大家關起門來盤算,渣爹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不過她的心裡倒是好過了許多。
沈采蘩瞥了她一眼:“現下可以寬心了?”
沈采薇此時才忽然想起身為人女似乎不該這麼幸災樂禍?
正好外邊的丫鬟端著盛著燕窩湯的白瓷蓮花小盅兒走過來,沈采薇“呵呵噠”了一下子,然後轉身扯住沈采蘩的袖子,玩笑道:“我說怎麼忽然餓了,原來是燕窩湯來了。。。。。。“
沈采蘩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將她的頭髮理順,拉著她一起起身去喝燕窩湯。
這樣鬧了一陣子,等到了晚上,沈采薇也不由有些倦了。
她和沈采蘩一起躺在床上,窗外涼夜如水,彷彿白霜覆地,隱約有竹影搖曳。丫鬟拿了烘熱的被子替她們蓋上,鼻端環繞著清淡的薰香,暖融融的。
沈采薇偷偷伸手去握沈采蘩的手,搖了搖,說道:“我最喜歡和大姐姐一起睡了。”
外邊還有守夜的丫鬟,只點了幾盞小燈,燈光淡淡的就像是暈開的水紋,一重又一重的,就連床帳上繡著的花瓣都彷彿被洗了一層顏色。所以她說話的時候也是輕輕的,不知怎的竟有一種奇妙的親密感。
好一會兒,她才聽到沈采蘩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像是涼涼的月光照過來,浮在心上:“別胡說!”卻也沒有丟開沈采薇的手,兩人手心都有些熱熱的。
沈采薇得寸進尺的湊過去,離得近了就能聞到沈采蘩發上那溫淡的菊花香——也不知是不是用腦過度,沈采蘩的頭髮總是容易掉,所以宋氏便託人尋了個秘方給她,名為菊花散。用甘菊花、蔓荊子、幹柏葉、川芎、桑根白皮等藥材配以漿水煎熬,然後去渣用以洗髮,用久了便有一種淡淡的幽香。
沈采薇聞的有些熏熏然,想著自己回去也要叫人試一試,然後又道:“大姐姐,等你考完女學,就教我彈琴吧?”因為怕小孩子練琴對手指不好,沈采薇一直都沒能有機會學琴,只能眼饞的看著沈采蘩調絃彈琴。對她來說,彈琴這種雅事,簡直能把人的格調提高一個層次,她都垂涎很久了。說不準還能對美人鏡又效果呢。
沈采蘩瞥了眼沈采薇就算是黑暗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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