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沈采薇捂住額頭不想說話——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她嘴巴快,怎麼就沒想到先捂住呢。
那位小姐用繡著撲蝶圖的泥金扇子遮了遮自己的嘴角,矜持的露出一點笑容,回首招呼後面的人:“林姐姐,你這兒有備琴嗎?”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塗了脂粉的圓臉就像是一個麵粉團兒,“沈二小姐要露一手呢,我們大家都有耳福啦。”
林慧蘭投壺投的滿頭香汗,這會兒聽到這話露出一絲笑容:“任衣你倒是好口才,我這表妹最是靦腆,我都沒聽過幾回琴呢。”
任衣有些尷尬,掩了嘴不說話,但林慧蘭還是立馬叫人去拿了琴。
沈采薇懷著被逼梁山的心情坐到琴案上面,與古琴面面相對。說來也奇怪,她將手按在琴上,忽而便覺得心靜了下來。
她想,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地方,彈上一曲也很是不錯。
沈采薇心裡既然這般想,面上便也帶了點輕微笑意,彷彿是化雪的花蕊,不經意間露出一點被捂冷的香氣,輕而淡,久久不散。
她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眼邊上環繞的眾人與後面若有所思的柳於藍,然後才低頭輕輕的撥了撥琴絃試音。就彷彿是天山上皚皚白雪被柔軟的陽光融化流入上下海流,琴聲也緩緩的流淌而出慢慢的和水榭下的流水聲融在一起。這一刻,沈采薇只覺得邊上的形形色色的人聲都已經漸漸淡去,她的意識隨著琴聲飄了起來,妙不可言的春/光如若唾手可得的花朵,溫柔而徐徐的綻放在她面前。
她彷彿成了那春風,捲起繡了芙蕖圖案的綠色紗簾,吹皺一池溫暖的湖水,戲弄了自得其樂的游魚,悠悠然的在桃柳樹梢掠過,吹落一地花瓣,攜了清甜的花香去探碧空上的流雲,綠了江南岸。
春景如畫,無處不美,無處不可愛。因此,她的琴聲亦是無處不美,無處不可愛。
沈采薇一邊彈一邊福至心靈的想著:我愛春日風光爛漫,春日亦應羨我琴聲至美。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自豪和喜悅,不知所起,油然而生。
沈採蘅雖不知關鍵卻也知道沈采薇似乎是超常發揮了,她本還要說些什麼卻見滿堂寂寂,唯聞琴聲潺潺。有風自亭外來,捲起紗簾,吹起沈采薇額上的劉海,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使她本就清麗靈秀的容貌更添幾分純淨之美。
沈採蘅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二姐姐面上那一點花瓣大小的胎記居然也不見了。
眾人皆不知沈采薇額上胎記之事,此時聽到如此琴聲,都如夢中,只覺得此情此景之中的沈采薇亦是如春光、如琴聲一般的美。
“如此美景,如此琴聲。得見得聞,何幸也。”琴聲將盡,杜若惜十分捧場的讚了一句。
林慧蘭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亦是十分替沈采薇歡喜:“采薇這琴聲,怕是已經登堂入室了。”
沈采薇這才從琴聲餘韻中緩過神來,展顏一笑:“一時感慨,不過僥倖罷了。”她知道自己這琴藝必是進步了,心中亦是十分高興。她想了想,抬眼往柳於藍和任衣看去,溫聲道,“我也常聽說柳小姐擅琴,可願一試?”
任衣適才也聽得發怔,悄悄瞥了眼咬著唇不出聲的柳於藍,心裡暗暗道:都說柳於藍如何有才,如今見了這沈家小姐,怕是也要黯然失色。她是個勢利人,這樣一想,便有些懊悔起適才被人當了馬前卒,想著日後要尋機和沈采薇道個歉。
在場的眾人都不是傻子,就算想的不如任衣透徹,看到這場景,認真想想也知道沈采薇忽然說要彈琴必是和柳於藍有關。一時間,明裡暗裡,不少目光都聚在柳於藍的面上。
柳於藍不自覺地咬了咬唇——有沈采薇這暗合情景的琴聲專美於前,她一時也難彈出更勝於此的琴聲,必然是要被比下去。她到底不是等閒之人,硬是忍下這口氣,仰頭回之一笑:“沈小姐這般琴藝,於藍當真是自愧不如,就不獻醜了。”她這話說得十分誠懇,猶如清風明月一般的清楚明白,倒是叫那暗中想看笑話的人都沒話說了,不知情的還要暗服她這好心胸。
沈采薇倒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的計較,便客氣的回了一句:“柳小姐太謙虛了。”
柳於藍含笑回望,雙手卻不易察覺的握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裡。她嚥下那幾近吐血的屈辱感,面上卻笑得越發溫柔無辜,叫人憐惜,猶如帶露的玉蘭花一般——等著好了,女學考試那日,她必是要叫沈采薇一點一點的還回來。這一時勝負算的了什麼,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沈採蘅看著柳於藍那模樣,簡直樂壞了,憋著笑對沈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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