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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道:“哎呀,我家二孃生的真是俊俏,就跟玉雕出來的一樣。”
沈采薇面紅耳赤,低了頭不說話,只是羞羞的道:“祖母!”
☆、薄荷糖
夏日光陰長,正是會友時。
青山寺。
一身青衣的年輕書生低頭手捏著棋子,正和穿著僧袍的青山寺主持方心大師對弈。
方心大師生的慈眉善目,鬚髮皆白,笑起來時就如一尊彌勒佛。他含笑落下一子,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棋盤,漫聲道:“數年未見,李施主棋藝更加精進了。”
那年輕書生用棋子敲了敲桌案,那握著白子的手指修長而白皙,語聲清淡的一如茶水:“數年未見,大師這的茶水也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方心大師瞥了眼案上沒動過一口的茶水,心知對方這是反語譏嘲。他涵養極好,聞言也不生氣,反而不動如山的道:“李施主一貫不愛出門,這回怎有閒來此喝茶?”
這時候,姓李的書生才懶懶的抬起頭來。
窗外的陽光被窗欞擠成一束一束的,將整個房間都照得透亮。當光影流轉在那書生的面上的時候,那浮在空中被照得如同金粉的塵埃彷彿都要綻出花來,一朵一朵,美得令人戰慄,猶如電光撫摸過神經末梢。
蓬蓽生輝,陋室見光,不過如此。
姓李的書生的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慵懶自然的語調,慢悠悠的:“那鄭家小姐也不知從哪裡知道我會醫術,尋人找了我好多次。我嫌煩,想著家裡的小子馬上就要十歲了,乾脆帶他出京見見世面。”
方心大師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搖搖頭道:“李從淵啊李從淵,你這脾氣果然是一點也沒變。”
李從淵對於很多大越人來說乃是活著的傳奇。
他出自隴南李氏,其父李文衝乃是永承年間的狀元,現今的禮部尚書。然而,李從淵之天資卻更勝其父。他自幼過目不忘,聞一知十,筆下文章如錦繡,字字珠璣。他五歲誦讀經策,七歲通曉經義,十二歲中秀才,十六歲中舉人,二十三歲的得中進士,金殿之上力壓松江沈家的沈承宇被點為狀元,成就了李家“一門四進士,父子兩狀元”的美名。
然而,世人口裡說的最多的還是李從淵的容貌。想當年,春風得意馬蹄疾,李從淵策馬自京中過,不知多少少女迷了心,亂了神。那時候,京裡傳的一句話就是:不識李郎之才者;無目者也。不知李郎之美者,非人者也。
由此可見,在時人眼中,李從淵之貌美更勝過其才。
還有傳言說官家的外甥女臨平郡主當時就瞧上了李從淵,非他不嫁。可惜李從淵早有未婚妻,轉頭就娶妻生子。因為這個,李從淵得罪了官家與溫靜大長公主,硬是在翰林院裡坐了好些年的冷板凳。
李從淵聽到方心大師的感嘆,輕拂長袖,灑然一笑:“脾氣天生,何必為了旁人去改?”
方心大師不覺也跟著莞爾一笑,隨即又蹙眉微微嘆氣:“這麼多年了,你那心結,還未解?”
旁人不知道,方心大師卻知道——李從淵學醫不是為了別的乃是為了他的髮妻許氏。
許氏和李從淵指腹為婚,自小一起長大,兩情相悅,真正的良緣天定。只可惜許氏體弱,乃是胎中帶的病,久治不愈。李從淵為了替許氏治病不知尋了多少神醫靈藥。後來,眼見著許氏受盡病痛折磨,李從淵乾脆辭官閉門,自己拿起醫書自學,只盼著能設法為愛妻解除病痛。李從淵天縱奇才,一心專研之下居然也頗有成就。只可惜,許氏意外有孕,撐著病軀為李從淵留下個兒子便抱憾離世了。
至此以後,李從淵就再也不碰醫書了——他救不了自己最想救的人,自然也不願再去費心。
“那倒不是,年紀大了,也沒年輕時候那麼偏激了。這些年,我閒了也會去郊外替人義診什麼的。”李從淵搖搖頭,頂著一張年輕俊美的臉說著老氣橫秋的話,語氣依舊是沉靜無波,“只不過那鄭家小姐才十歲。你覺得她是從何處聽到我的事的?”
方心大師沉吟片刻,沉聲道:“你是說,是她背後的鄭家藉著她的名頭找你?”
李從淵淡淡一笑:“那也不一定。不過這時候找我,猜也能猜出她的意圖——太子病重,聖人和鄭家都已經病急亂投醫。我這人閒雲野鶴慣了,不想去趟那渾水。”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乾脆的丟掉手中的棋子,“不下了,不下了。。。。。。我先去眯一會兒眼。”
方心大師正要起身卻忽而道:“景行呢?”
“怪道我總覺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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