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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自然比寧王府要好上千百倍,但寶兒早產,自幼身子弱,怕換了地方又沒了孃親陪,他一時難以適應。”沈彥欽懇請道。
“總有適應的時候。朕會用心照顧的。”皇帝笑意收斂,把寶兒放在自己的腿上。見抱著自己的人臉冷了下來,寶兒不解,看了看堂下站著的父母,皆是一臉的凝重,有些怕了,嚶嚶地叫了起來,兩隻大眼睛蒙了一層水霧。
餘競瑤知道兒子是要哭了,真想衝上去把寶兒抱回來,但那是皇帝,她不敢,手攥得越來越緊。
“朕想留孫兒幾日也不可嗎?”見二人不語,皇帝冷言道。
沈彥欽上前,依舊不鬆口,“得父皇喜愛,是亭嶼的福氣,若是父皇想念亭嶼,讓王妃多帶他入宮便是。更何況父皇朝政繁忙,不應再為兒孫的事操勞。”
“朕意已定,你不用再說了。”皇帝話剛說完,寶兒瞧這氣氛害怕,憋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皇帝何嘗哄過孩子,皺起了眉頭。嫻妃趕忙接了過去,抱在懷裡哄著,對皇帝道,“這孩子怕是餓了。陛下,臣妾帶他下去哄一鬨。”皇帝點頭,嫻妃從座位上起身,睨了一眼緊張的餘競瑤喚道,“只怕都是生人也哄不住,不如王妃同去吧。”
餘競瑤忙福了福身,隨嫻妃退到了昭陽殿的暖閣。二人一離開,沈彥欽還欲說什麼,皇帝示意他停止,此刻,睿王來了。皇帝眼神一亮,帶著二人先行去了御書房。
暖閣中,隨行的乳母要給寶兒餵奶,餘競瑤拒絕了,自己帶著寶兒去了次間。兩刻鐘過後,她整理了衣衫帶寶兒出來。嫻妃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告訴自己寶兒離不開母親。
二人帶寶兒去了昭陽殿旁的錦溪園,乳母和宮婢陪寶兒玩著,嫻妃拉她坐在了亭子裡。
“這是我和王妃第一次見面,昔日你和寧王的事倒是沒少聽說,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連你父親都奈何不了你。”嫻妃端雅笑道。
餘競瑤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嫁人的事,垂目笑了笑。“娘娘見笑了,我哪裡有什麼主意,如今也不過是個為人母的婦人罷了。”說著,她看了看正在撲蝴蝶的寶兒。
嫻妃會意,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也跟了去。“相夫教子,人之常倫。”
見她提到這了,餘競瑤便抓住機會,道,“嫻妃娘娘也知這是人之常倫,妾身和寧王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留在宮裡,父不能盡其責,母不能養其身,這不是……”她想說這有悖人倫,可她不敢說。
嫻妃明白,淡雅而笑,“可你不是尋常人家啊。”
餘競瑤一時語塞。
見她雖不言,像雨打的嬌花,珠水盈盈,卻還在撐著不肯低頭。嫻妃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可知道皇帝今年為何宣這麼多人進宮共度中秋?為何讓孩子們都來了?”
“許是為了熱鬧吧。”餘競瑤淡淡應。
“對啊。”嫻妃贊同地回了一聲,“他是太孤單了。咱們說說交心話吧,其實皇帝也很可憐,結髮妻子去了,長子沒了,不管他們是不是有罪,畢竟都是至親啊。這貴妃再一去,他更是空了,我聽內臣說,他思念貴妃,多少次夜裡去貴妃的寢宮徘徊。”
餘競瑤沉默了,嫻妃徑直說下去。
“陛下對貴妃用情至深,若不是當初她自縊而亡,這貴妃的尊位定還是她的。所以想象得出,陛下的心裡有多苦。添人添喜,新寵秦美人總算有孕,我以為他能暫且忘記悲痛了,誰知養到五月了偏偏就沒了,難免不是往他心口撒鹽。說句大不韙的話,陛下畢竟年紀大了,心也不似昔日銳利了,如今越發地喜歡孩子。這就是為什麼他想留下小世子,也難得世子和她投緣。”
嫻妃這是在給陛下當說客,不管她所言是真是假,自己寧背不孝的名聲,也不能把寶兒留下,她不能鬆口。“這孩子,剛剛接觸覺得可心招人疼,若是留久了,必會惹陛下娘娘煩的。寧王說得是,陛下若是喜歡,我多帶他入宮就是。”
“你也說,若是久了,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好哄的,便給你送回去了。”嫻妃接了她的話道。
送回去,餘競瑤只動半個心思也知道皇帝意不在此。他缺皇孫嗎?翌王的兩子還養在宮中,還有睿王的孩子,雖是庶出,也是皇孫。他想留寶兒,為的只是喜歡?既然留下了會輕易給自己送回去?
“聽聞下月宮中要選秀,陛下福澤深厚,必是子嗣興旺,小皇子還會有的,請娘娘勸陛下寬心。”
嫻妃看著餘競瑤不語,隨即失聲笑了出來。都說寧王妃主意多,人也倔強得很,當初為了嫁三皇子,不惜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