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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方才的賠禮。”陸勉堅持。
餘競瑤依舊不收。公主上前來勸,還未開口,就瞧著一隻白皙瑩縝的手從餘競瑤的身後伸出,接過了木匣。餘競瑤驚詫回首,心猛地一緊。
“我替皇子妃收了。”沈彥欽含笑道,說罷便開啟了木匣。
“原來是條軟鞭。”沈彥欽取出來,打量一番,隨即迅雷之勢地朝著公主府門口的石獅甩去。這手法,不差餘競瑤分毫,鞭子一繞,捲住了石獅。沈彥欽陡地一扽,啪的一聲巨響,這鞭子竟斷了。
餘競瑤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條軟鞭的質地她最清楚,上好的珍品,若沒些深功厚力,根本扯不斷。
沈彥欽看著手中的斷鞭挑眉一笑,道:“這鞭子也不怎麼樣麼,陸侍郎怎拿得出手,不怪皇子妃不收。”說罷,把斷鞭往窘怒的陸勉手裡一塞,拉著滿面驚惑的餘競瑤轉身離開。
“上車吧!”世子在他二人身後喚了一聲。沈彥欽一頓,回首看了他片刻。
“不必了。”說著,沈彥欽解下了三駕馬車上的頭馬。
他先將餘競瑤抱上了馬,隨後自己也一躍而上,回首告辭,留下一群呆愣的人,策馬而去了。
二人一路沉默,餘競瑤思緒不寧,她有話想說,不知如何開口。畢竟要說的話與昨晚的事有關,若是一張口,豈不是承認了自己跟蹤他?沈彥欽有溫柔的一面,也有殘忍的一面,只是不知道,待他發現真相會用哪一面對自己。
餘競瑤腦袋越想越亂,一時恍惚,身子歪了歪,沈彥欽忙鬆開了韁繩,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
“坐穩了,小心掉下去!”身後的沈彥欽冷漠地道。
馬賓士了許久,餘競瑤才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回家的路啊!兩人越走越遠,沒多時便出了城門。一直到了城外隱匿的樹林裡,沈彥欽勒馬停了下來。
回想昨晚那一幕正是發生在這樣一片樹林中,餘競瑤慌了。難道他知道自己跟蹤他了?餘競瑤驚窘交加,此刻真是想逃都無處可逃了。
沈彥欽一躍而下,把餘競瑤留在了馬上,他牽著馬韁舉目望著她,一收方才的輕鬆,面色凝重低聲問:
“昨晚的事你都看到了?”
果然被他發現了,餘競瑤心下一沉,屏住了呼吸。看來是掩飾不了了。
“嗯。”餘競瑤應聲,不敢看他,雙手緊緊地抓著馬鬃,好似抓住的是救命稻草,鬆開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沈彥欽看著馬背上的她,雙眉深顰,泣目含露,單薄的身子弱柳扶風似的輕顫了顫。沈彥欽的心被擰了一下。她本來就對自生畏,昨個那一幕,一定嚇到她了吧。
“我殺人的時候是不是很可怕?”沈彥欽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餘競瑤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話什麼意思?她驚恐萬狀地看了一眼馬下的人。
沈彥欽收回目光,牽著馬在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綠樹濃蔭,風清草香,馬蹄嗒嗒聲伴著黃鸝鳴囀,本是一副美妙夏景,可餘競瑤只覺得這涼風吹得自己頭皮發麻,握著馬鬃的手心都是涼浸浸的冷汗。
沈彥欽面無表情,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牽著馬兀自地低述著:
“沒有人天生就會殺人,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會驚恐。”
“若非走投無路,被逼無奈,誰會選擇做這些?”沈彥欽語氣依舊淡漠,“我不殺人,他日就會成為別人的刀下鬼。”
沈彥欽突然停了下來,回身望著馬上一動不動的餘競瑤。見她依舊盯著自己的指尖,不看自己,不禁涼苦一笑。
“很可怕吧,你應該慶幸現在發現了這些,你若後悔還來得及。”說著,沈彥欽將韁繩遞給了她。“如果想回去,你還可以做你晉國公府的大小姐。”
餘競瑤盯著馬韁半晌,遲疑著接了過來。沈彥欽的心咯噔一聲,一股洶湧的失落襲來,將他漫浸。她真的接了,可她為什麼不接呢?她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到如今她一家人都在反對他們,況且她身後還有一個陸勉在等著她。沈彥欽突然覺得,昨日夜裡他的隱忍剋制是對的。
餘競瑤接過韁繩,隨手搭在了馬頸上。她直了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視著沈彥欽。
“我落水那日,是你救的我吧。”
沈彥欽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住。
“自從落水,我每夜都會莫名地夢到一把刀。起初我想不通,直到昨晚上看到你手中那把一模一樣的匕首才恍然明白,是因為我見過,所以才會夢到。那天在水底,你就是用這把刀割斷水草救的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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