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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貴妃,更不是後宮佳麗中任何一位。他視她為珍寶,到頭來還是負了她,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見皇帝面容悵然黯淡,沈彥欽隱隱覺得機會來了,試探著問道,“父皇可是想到母親了?”
這一語,皇帝震驚不已,他頓時抬頭,愕然瞪視著沈彥欽。他驚訝兒子一語戳中自己的心思,更震撼他如何會問及母親,他可是從來都不提及生母的。
沈彥欽瞧著皇帝驚愕的神情,笑容一點點消退,凝眉鄭重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母親的身份了,她不是戴罪宮女,而是越國的公主。”
“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撫案而起,探著身子問。這個秘密沒人知道,她母親也不敢告訴他。
“是母親身邊的宮女,她從宮裡逃出,尋到了我,告訴了我一切。”沈彥欽不疾不徐,鎮靜得出奇。皇帝的心卻早就亂了,他眉宇間刻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額角滲出了汗,是冷汗。
他是皇帝,無論做什麼都不需要理由。然此刻,這一切來得猝不及防,面對著淡漠的兒子,他心虛得下意識想要找出一個說得通的理由,搜腸刮肚,不知道如何解釋。
二人僵持了須臾,還是沈彥欽先開口了,趁著皇帝頭腦不清晰的空檔,最好先入為主地控制他的思維。
“父皇以為了解母親,可父皇卻只看到她對你的恨,不知她愛父皇有多深。”
皇帝的心一緊,莫名地有點痛,但仍是難以置信。其實多少年來,他等的不就是這句嗎。
沈彥欽直視皇帝,眼中蘊著怨怒和感傷,“一面是國仇家恨,一面是自己託付終身的枕邊人,自己孩子的父親,她如何選擇?父皇可曾想過她的難處?哪一邊都沒辦法撒手,可父皇你卻要求她無條件地順從你,這怎麼可能?但凡你為她考慮些許,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母親是怨父皇,但她沒有對父皇絕情。雖然她什麼都沒對我說過,可每每提到父皇,我能瞧出她眼神中的眷戀。她恨父皇不假,不過不僅僅是恨你讓她沒了親人沒了家,更恨你不理解她。她什麼都不剩了,唯獨只剩父皇了,但你卻把她關進了華穆宮。”
“不是我要關她,是她自己執意去,我何嘗不想接她出來……”皇帝闔目嘆了一聲,坐回了龍榻上。
沈彥欽真是無語。當初皇帝一繼位,直接給母親披上了宮女的身份,不許任何人包括母親在內提及有關越國的事,母親心都被寒透了,才會去了華穆宮。任他如何要求她都不肯離開,結果沒換來一句道歉或是安慰不說,皇帝為了堵悠悠眾口,又給母親加了罪名,這一回名正言順了,母親想出來都難了。沒人能理解他這位父皇到底在想什麼,整日把深情掛在嘴邊,卻不肯為對方付出分毫。
母親終於意識到自己看錯了人,還不若當初和父兄一起死在越地。想到自己為他利用,想到慘死的蕭氏一族,她恨不能手刃了他。
但這些沈彥欽都不能說,他的目的不是來報仇訴怨的。
“母親何嘗不想出來,只是她執著了,就是在等父皇的一句安慰。”
皇帝霎時間明瞭了,自己果真欠她一句抱歉。因為驕傲,他不許人觸碰他的傷疤。每次去見她,見到她憤恨的眼神,他都心虛得不得了,不敢肯承認自己的錯,於是只能裝腔作勢,那出皇帝的威嚴來脅迫她,結果適得其反。再然後,相見便是針鋒相對了。
沈彥欽說得對,或者當初他該低一低頭……
“即便我安慰了她,她便能原諒我嗎?她恨不能殺了我。”皇帝涼苦一笑,心裡酸楚,眼眶紅了。他瞪大眼睛盯著案上的白玉筆山,眨都不眨。
沈彥欽看著傷情的皇帝,內心抉擇,終了咬了咬牙,深嘆一聲道。“若是恨父皇,怎還會冒死生下父皇的孩子!”
皇帝突然夢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然不過一瞬,目光平靜下來,又好似如他所料般。
這事果然是真的,她果真又懷了自己的孩子。貴妃自縊時,老內臣和他提到這件事,他便派人去查,只查出當初不知如何逃走了一個宮女,人間蒸發般不知所蹤,自然也不知道是否帶了孩子走的。
“她真的把這孩子生下了?”皇帝急迫問道。
沈彥欽點頭,“母親完全可以不要這孩子的,但她捨不得,就因為這也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可知我母親是如何死的?”
皇帝愧然垂目,低聲道,“是貴妃……”
“母親擔心孩子安危,瞞得辛苦,可還是讓貴妃知道了,她容不下這個孩子,才會毒害母親。兩命選一,母親是舍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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