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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劉二叔這麼喊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周陽他們剛搬來那幾天,狗剩和春丫跑來玩兒,每次剛來一會兒都被劉二叔喊回去,即使隔著障子跟周陽他們遇上,劉二叔也是裝作沒看見他們,絕對不說一句話。
劉二嬸兒趕緊帶著春丫和狗剩回家。周陽和周晨送她出去,跟站在障子另一邊的劉二叔打了個照面。
“陽子,小晨,你倆過來。”不知為什麼,劉二叔今天竟然主動跟兄弟倆說話了。
就是他們剛搬來的那天,劉二叔也是過來幫他們修了一段障子,卻一句話都沒主動跟他們說。
周陽和周晨走過去,劉二嬸也緊張地跟了過去。
窗戶和門都開著,屋裡的三個人早聽見了院子裡的動靜,都趴到窗臺上去看。
劉二叔一向把他們這幾個從壞分子家庭出來的小孩兒當做毒蛇猛獸,不許劉二嬸多接觸,更不許狗剩和春丫來找他們玩兒,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主動找他們說話?
“陽子,小晨,我品你倆不少天了,你倆跟老周家那些壞分子不一樣,還是能教育好的孩子,要不今天我也不跟你們說這些。
你倆能從老周家搬出來,證明你們還是很有決心跟黑五類壞分子家庭劃清界限的。你奶那樣,也不是你們幾個孩子的錯,但是階級立場一定要堅定,時刻記住,對待階級敵人一絲情面都不能講,多親該打到也得打倒!該批該鬥更不能有一絲手軟……”
劉二叔越說越激動,從跟階級敵人劃清界限說道站穩政治立場,從階級鬥爭的殘酷性講到保持貧下中農的純粹性,從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讓反革命分子有一絲喘息機會到忠於國家忠於黨……
周陽全程保持微笑聆聽,周晨竟然也沒反駁一句,低著頭做受教狀。劉二嬸和兩個孩子更是老老實實站好,洗耳恭聽。
沈國棟和墩子先是愣住,然後都無聲地笑了。這個劉二叔,每天在自己家裡早晚講階級鬥爭上政治課也就算了,竟然管到他們家來了。
沈國棟指了指自己的頭,問周晚晚:腦子有病?
周晚晚搖頭,劉二叔老實能幹,對老孃孝順,對妻子兒女關愛有加,他怎麼會這樣,周晚晚不想妄加評論,每個時代都有它的特性,她不能因為自己跳出來了就對別人指指點點,覺得高人一等。所以她什麼都不說。
劉二叔講得唾沫橫飛情緒激動,見幾個聽眾都很受教,非常滿意地暫時給他們下課了。
周陽和周晨送走劉二嬸回來,一進屋迎接他們的是幾張揶揄的笑臉。
周陽搖頭笑,什麼也沒說。周晨抱起周晚晚揉她的小卷毛,“再笑下回抱你一起去!”
“二哥,你不是不喜歡劉二叔嗎?”其實周晨也不喜歡劉二嬸,自從母親去世,他們一家試圖跟兄妹幾個劃清界限開始,周晨對他們家就有意見。
“是劉二叔不喜歡咱們。”周晨糾正妹妹,然後又笑了,臉頰上一個淺淺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小酒窩,讓他的笑多了一絲明朗和調皮。
“劉二叔那麼不喜歡咱們,讓劉二嬸跟咱劃清界限,劉二嬸平時啥都聽劉二叔的,就這事兒沒聽。劉二嬸是真想對咱們好,咱得領情。”
周陽幾個也點頭,周晨說得很對,軟弱的劉二嬸在這件事上的堅持連他們都驚訝。
“誰都不看,就看劉二嬸,咱也不能太傷劉二叔的臉,要不劉二嬸的日子就難了。”周晨已經能放下成見,懷著感恩的心來看待這一家人了。
“劉二叔也沒壞心,他是真這麼想的,也是真想著能把咱們教育好。”周陽看人的標準一向是從最基本的出發點來,如果沒壞心,即使辦錯事,或是讓他不舒服,他也能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從不苛求。
“那以後,劉二叔還來啊?”墩子可是怕了這個革命意志堅定得不得了的劉二叔了。
“嗯,肯定得來。下回輪到你倆聽訓了。”周晨馬上把墩子最害怕的事說了出來……
☆、第一六九章 水簾洞
第二天,墩子從新立屯回來,臉上有點迷茫。
“啥都沒說,我說遷戶口,他們也不搭茬,罵了我一頓就讓我走了。”而且候大嬸罵人的力度跟平時根本沒法比,簡直就是不痛不癢,這太不正常了。
“那就先看看,咱抓緊把陽子他們的戶口遷出來,最後再辦你的,他們一同意,你就能把戶口落到家裡了。”沈國棟根本就沒把這事兒看得多難,對他來說也確實不難。
“我還沒滿十八,不能頂門立戶,人家政府能讓遷嗎?”周陽一直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