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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也都回家準備吃飯了,所以三兄妹一路上幾乎沒遇到什麼人,北荒地也安靜得只聽得到偶爾幾聲蛙鳴。
站在北荒地上,可以看見村子上空籠罩著薄薄一層藍白色的炊煙,柴火燃燒的氣味、飯菜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草木生髮的清香,這一切混合在一起,就是初夏鄉村日暮的味道。這味道讓人瞬間鬆懈下來,渴望一碗粗糙卻溫熱的飯食,渴望在土炕上攤開手腳緩解一天的疲憊,渴望聽兩句母親嚴厲卻溫暖的呼喝……
在這片讓人瞬間想起回家的味道中,兄妹三人卻像無家可歸的孩子,只能在冷清的北荒地上游蕩著。
周晨掏出彈弓,洩憤一樣往水裡打了一把小石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周陽抱著周晚晚沉默地站在一旁,一直看著水面。周晚晚看著大哥深沉的目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要是能分家過日子,就好了。”好半天,周陽低低地說道。
雖然三兄妹都已經習慣了周老太太隨時隨地的咒罵刁難,也已經基本不會受她的影響。可週陽還是渴望能給弟弟妹妹一個溫暖的家,至少能讓他們高興了就大聲笑,不高興了就隨心所欲地衝他這個大哥耍耍小脾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要憋屈著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特別是妹妹,他們兄弟每天去生產隊幹活都非常不放心,就怕她受了誰的欺負……
“不可能。”周晚晚剛在心裡閃過這個年頭,周晨已經說了出來,“奶不會同意的,分了家,爺、奶、老姑三口人,就爺一個人掙工分,咋供老姑上學?”
周晚晚很同意周晨的看法,分了家,兒子們要奉養的是父母,媳婦們可是不會同意還要供小姑子上學的。
還有一個周紅香,分了家,她憑什麼不幹活還要扣家裡的工分來領糧食?去年發救濟糧,說好了今年來村裡幹兩個月農活的,她到現在還不來,依仗的還不是周老太太怎麼都不會讓她吃虧。可是她不吃虧,吃虧的就變成了周家人,這要是分家了,她佔哪個兄弟家的便宜人家能答應?
而且,周晚晚覺得周老太太不肯分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控制慾得不到滿足。現在,周家的錢、糧都掌握在周老太太手裡,誰都得看她臉色行事,甚至媳婦、孫女每頓飯吃幾口都得在她的控制之下,分了家,她當然就失去了這些權利,這是她絕對忍受不了的。
前世,周老頭七零年去世,去世後,四個兒子媳婦商量著分家,周老太太以死相逼,又折騰了一年,周家才算分開了。
周晚晚覺得,現在看周家的情況,也不會比前世早分家。不過周家分不分家,跟周晚晚的計劃沒什麼關係。周家分家之前,她是一定會跟哥哥們離開周家開始新生活的,他們怎麼樣跟兄妹三個就沒關係了。
周晚晚不想讓兩個哥哥在這個無解的問題上多做糾纏,她順著周晨說供周紅英上學的話接了過來,“二哥也去上學。”即使現在不能去,也要在周晨心中埋下種子,讓他不能放棄這個念想。
“二哥不去上學,”周晨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妹妹軟軟的小卷毛,眼裡的遺憾和嚮往都是淡淡的,卻壓得周晚晚幾乎喘不過氣來,“等囡囡長大了,大哥和二哥供囡囡上學,咱考個大學生回來!”
“二哥也去上學!”周晚晚固執地搖搖頭,“我們賺錢,供二哥上學。”然後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提議,“我們賣魚賺錢!”
周陽和周晨聞言對視了一眼,周晚晚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了亮光。她忐忑的心放下一半,看來哥哥們不排斥這個想法,她的計劃有門兒!
兄弟倆很快就賣魚賺錢商量了起來,賣給誰,怎麼賣,這是核心問題。周晚晚在一邊聽著,嗯,哥哥們跟自己的想法還是差不多的。除了沒想過要去縣城裡賣,其它方向是一樣的,不能賣給小高,就只能去鄉里試試。
現在已經是五月初,馬上要立夏了。周陽和周晨商量著哪天去賣魚合適。“立夏不下雨,犁耙高掛起。今年年成好,我看這幾天早起水汽越來越大,立夏前後一定得有一場透雨,”雖然只有十四歲,周陽說起農事來已經有些老莊稼人的架勢了,“這幾天缺苗的地都補得差不多了,就等著下鋤頭,等下了雨,鏟不了草,就只能歇兩天,那時候去正好。”
周晨也很同意周陽的安排,接著兩個人就開始商量怎麼把魚運到鄉里去。一般農民自己抓了幾條魚去賣,都是拿個柳條把魚鰓一串就提著走了,但周晨不這麼想,他從上次賣魚給小高的經歷中吸取了經驗,“拿到鄉里都是死魚了,要是再等半天才能出手,都不新鮮了,賣不上價。”
最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