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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喜歡跟自己親近,讓他心裡也熨帖無比,哪能錯過機會。
周晨看哥哥和妹妹的樣子忍不住翻白眼兒,你倆抱得緊緊地躲著我是想幹啥?我是鬼子土匪要強搶民女還是惡霸地主要拆散你們兄妹呀?
三人鬧到大高屯才消停下來,又休息了一下,再往前走三里路就要拐上小路繞道回村了。周晨看著眼前一直在表演兄妹情深的兩人,又想了想泥濘不堪的田間小路,決定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提議自己拿著木桶和買來的東西繞路回家,周陽兩人走大路回去。
周陽看看妹妹被曬得通紅的小臉,就同意了。周晚晚覺得對周晨的懲罰也差不多了,主動張開小胳膊讓她二哥抱抱。周晨本來想拿喬一下的,可一看見妹妹十顆小乳牙全露出來衝他笑,就把剛才的事都忘了,抱過來再被周晚晚貼著脖子拿軟乎乎甜絲絲的小腦袋蹭蹭,立刻變身二十四孝好哥哥,哪還記得這個小屁孩兒剛才不搭理他的事。
周陽搬起紙箱子拿起木桶順手再把妹妹的水壺要過來拿著,笑眯眯地看著弟弟妹妹膩歪在一起。要說任勞任怨二十四孝好哥哥,這位才是典範呢。
周陽和周晚晚沿著公路走到村東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雖然過了立夏,天時漸長,但離夏至畢竟還有一個多月,這個時候太陽早已沒有了中午的炙熱,天空清澈湛藍,空氣如過濾過一樣清新溼潤。
周晚晚把綁在頭上的髮帶拿了下來,和髮卡一起放到周陽兜裡。這些是他們賣魚賺錢的證據,可是不能讓人發現。雖然在鄉里她就想到了,可是看哥哥們買得那麼開心,她就沒忍心提。周晚晚知道,在兩個哥哥心裡,用自己賺的錢打扮妹妹是非常開心的一件事,也是他們自立的開始。周晚晚覺得她要支援哥哥們這種想法,當然,周晚晚更得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所以,這些東西只能戴到這裡為止,再往前走就得藏起來了。
周陽也忽然想起來,這些東西如果讓人發現,是沒法交代來處的。他摸摸妹妹的小卷毛,很內疚,因為不能保護妹妹,甚至她喜歡的東西都不能正大光明地擁有。這一刻,周陽對長大這件事有了更為清晰的明確的理解。
村口枯死的老槐樹下閒坐著一群人,好容易雨休不用上地幹活,辛苦了一個春天的人們都出來嘮嘮閒嗑。婦女們手裡納著永遠做不完的鞋底,男人們愜意地抽著旱菸,彼此高門大嗓地說著今年的收成和鄰里的八卦。幾個泥猴一樣的淘小子在攆雞追豬,被偶爾得空的母親抓住拍兩巴掌,嚎兩嗓子意思一下又去玩兒泥巴了。
這是周晚晚前世最為熟悉的場景,她在這個地方出生長大,儘管當時的生活困苦不堪,可走出這裡以後,多少個溫暖寧馨的夢裡,她還是會重新回來,從這樣一場場她熟悉到骨子裡的夢境中尋求慰藉。今世歸來,再度見到這鄉村中最為平常的一幕,周晚晚心生感激,她忽然明白,如今,她活在前世的美夢中,而且不用懼怕醒來。
周晚晚的感慨還沒抒發完,就被一陣吵吵嚷嚷打斷了。十幾個十多歲的男孩子快速地從村東頭的打穀場跑來,嘈雜的叫嚷中還夾雜著哭聲,馬上吸引了大槐樹這邊的注意。
待他們走近,憨牛嬸嗷一聲撲了過去,手裡納了一半的鞋底扔在泥地上被踩了好幾腳也不管了。
二憨被幾個男孩子圍在中間,手捂著額頭,有血不斷流出來,半邊脖子和一大塊衣服已經被血浸透,再加上滿身泥巴,各種痕跡混在一起,狼狽又可怖。
“二憨,你這是咋整地?被誰打了?”憨牛嬸嚇得手直哆嗦,想看看二憨的傷口又怕碰疼了滿頭滿臉血的兒子,“大憨呢?看你兄弟被人打你咋不知道幫著?!咋不回家叫你爹?!你是死人吶?”
憨牛嬸生了兩個壯實兒子,都如憨牛叔一樣,人壯如牛,也力大如牛,平時無論是在生產隊裡勞動還是在屯子裡跟人打架,一家子都是當之無愧的頭一份,今天二憨被打成這樣,憨牛嬸幾乎馬上認定,這是她家二憨落單兒了,才被一群小兔崽子合著夥給欺負了,要不她家二憨能吃虧?她罵大憨,可是給欺負她兒子的人聽的,她家不只有二憨,還有大憨,還有憨牛,誰敢來欺負就試試!
“娘!”大憨人如其名,憨憨地在這群淘小子後面應著他娘,慢慢走了過來,大家趕緊給他讓路。
待大憨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大人們又是大吃一驚。一米七十多的大憨,除了沒流那麼多血,其它地方比二憨還慘。臉上青青紫紫找不到一塊好地方,一隻眼睛腫得完全睜不開,鼻樑上鼓起一個紫色的大包,全身都是泥巴,一看就是被人按到泥坑裡狠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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