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腸在忽然進入食物時很不適應,才會嘔吐。
這種情況,沒別的辦法,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吃,忍住不吐,熬過胃腸最初對食物的排斥以後就好了。
清理完,周晚晚感覺自己被抱起,身體靠在一個懷抱裡,大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讓囡囡躺著了,把她立起來試試。囡囡乖乖的,不吐了啊,這是麥乳精,好東西,可甜了,來,咱們再吃一口啊。”前一句應該是對幫妹妹擦臉的周晨說的,後一句是在哄周晚晚。
又一勺麥乳精被送進嘴裡,周晚晚努力嚥進去,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周晚晚緊緊地閉住嘴,強忍著那股嘔吐感,硬是把已經湧上嗓子眼兒的麥乳精又壓了回去。好半天,她才鬆開緊閉的嘴,而那勺子好像跟她心有靈犀一樣,跟著就又喂進來一口,又一次胃部翻騰、壓下,如此反覆四五次以後,情況慢慢有了好轉,十幾勺之後,周晚晚不肯再吃了,過度飢餓後的第一次進食,還是以少量為好。特別是她現在的身體還只是一個不滿週歲的小嬰兒,再多了恐怕會對胃腸造成負擔。
一次簡單的進食,讓周晚晚出了一身虛汗,意識很快又開始模糊,兩個哥哥近在耳邊的說話聲變得模模糊糊,周晚晚很快又一次進入夢鄉。
再一次醒來,周晚晚看見了一團黑色的影子,眨了眨眼,眼前的事物開始慢慢清晰,她應該是躺在一鋪炕上,窗子上有微光透過來,屋裡的東西都是一片片黑黑的影子,對面的黑影發出勻稱的呼吸聲,應該是睡著了的大哥或者二哥,脖子下枕著一隻手臂,背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應該是被兩個哥哥夾在中間睡的。
直到這時,周晚晚才意識到,她能睜開眼睛了。她試圖動一動手腳,雖然還是虛弱,但手指能動了,再抬抬胳膊,很費勁,也能抬起來了。周晚晚一陣欣喜,正準備再試驗一下其他部位,抱著她的人動了,是周晨:“囡囡醒了?要尿尿不?”不等她回答,已經被抱了起來,接著被抱下炕,端在尿桶上把尿。全程乾淨利落,熟練至極。
周晚晚條件反射地做出了回應,嘩嘩譁,開閘放水。直到被周晨塞進被窩,周晚晚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害羞……
睡在旁邊的周陽也披上棉襖準備下炕:“正好囡囡醒了,再喂一頓吧。”一邊說一邊準備往外面走,“我去奶那邊把暖壺(暖水瓶)拿來。”
“大哥別去了,去了又得挨一頓罵。”周晨叫住準備開門往外走的周陽,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藉著窗外的透過來的月光,已經基本能看清東西的輪廓,周晨對屋子裡的擺設又熟悉至極,所以做起事來一點障礙都沒有。
“罵就罵吧,總不能讓囡囡吃涼的。”周陽又準備出去。
“我有辦法讓囡囡吃熱乎的,大半夜地,你可別惹她開罵了,罵起來全家一宿都別得消停。”周晨一邊說一邊忙著手裡的東西,隨著水聲,一股香甜的奶味兒散了開來。
“你從哪整地熱水?”周陽終於放心,走到桌邊幫忙。
“不用你,你上炕把囡囡包起來。”周晨端著一隻小碗走到炕邊“我趁黑燒了個火盆(有底座的黃泥做的敞口盆,把柴草燒完的火紅灰燼或木炭放進去,放到炕上取暖,是以前東北農村冬季白天的主要取暖工具。)端咱屋放著,一直用茶缸子在裡面熱著水呢,溫的乎地,囡囡現在吃正好。”
周晚晚被周陽抱在懷裡,張嘴喝下週晨餵過來的麥乳精,胃裡依然噁心,但比第一次好很多,忍忍就過去了,在熬過了最開始的三四口以後,差不多能用正常速度進食了。兄弟倆一直緊張地觀察著妹妹,看她不吐了,終於放下心來,開始聊天。
“奶知道你燒火盆又該罵糟蹋柴火了。”
“我趁黑在倉房(倉庫)後邊燒的,沒人看見。我明天早點起,把灰倒了再把火盆鳥悄地(無聲無息不被發覺地)送回去不就得了。”
“這事兒你別管了,基建工地那邊上工早,我早點起給送回去,你明天晚去一會兒隊裡,餵了囡囡再走。別讓奶知道麥乳精的事兒,沈首長那就這一罐,還是省城裡的大官過來慰問送的,吵吵(宣揚)出去了誰都想去要,再讓人家沈首長作難。”
稍微有點力氣思考的周晚晚這才留意到,在這個草根樹皮都難找到的荒年,哥哥給她吃地竟然是麥乳精。這件事在她前世也是有的,大哥每次說起來都會反覆強調周晚晚命好,有貴人相助。
這個被大哥認定是周晚晚命中貴人的沈首長,是村裡早年參軍出去打鬼子的老革命,解放後回村,大家才知道他在部隊做了大官。至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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