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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便會覺得這樣的黑色並不是純的黑; 而是泛著紫色,妖冶卻華麗。
“晏長庚……”
晏長庚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轉向她,好像是在看她; 又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她。
沈昭昭驚愕於看到這樣的晏長庚,於是猝然停下了腳步; 追逐著要吞噬她的地面依次坍塌為黑洞,只是這一眨眼的功夫; 她腳下的土地霎時龜裂成碎片。沈昭昭踩著一塊鬆弛的泥土片,身不由己的向後仰倒,猝然墜落。
她的視線從晏長庚的身上被迫轉向了裂解成片片的天空——那裡的日出現在看來就如同一個荒誕滑稽的笑話; 迸發著的熊熊火焰,連帶著周圍的天空片片碎裂; 身下; 是無盡的深淵; 黑洞洞的一絲光線也照不進去,深不見底。
沈昭昭看著自己的手指指向一個虛空; 像是要觸控到什麼。直到那抹身影猝然出現,縱身一躍——
她心中的空寂和恐慌一下子就被填滿了,仰起臉就要對他綻開微笑,卻見晏長庚驀地揚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她重重一擊!
一縷黑色的髮絲從鋒芒中滑落,沈昭昭敏銳的一閃躲過了這幾乎是致命的一擊,她的身體不斷的墜落,心也在一瞬間沉入深淵,凍結成冰。
晏長庚的眸中黑漆漆一片,彷彿被無盡深淵所吞噬了靈魂,麻木而冷漠。
“晏長庚,你怎麼了?!”沈昭昭不敢置信。她心裡亂作一團,可是神識卻無比的清醒,一條清晰的線在她的腦海之中閃過。她遇到了一個神秘的男人,他佈下了一個幻境同時割裂了她和晏長庚兩個人。那晏長庚也一樣,他一定也遇到了幻境。
可是他的幻境,一定和自己完全不一樣。沈昭昭所經歷的幻境裡,“陣眼”是那個神秘男人,傷了他就能破了幻象。可是晏長庚呢?那裡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神秘男人了。
晏長庚還沒有從幻境中走出來!沈昭昭猝然抬頭,目光雪亮。不管在幻境中,晏長庚經歷了什麼,他都沒有走出來!
風聲烈烈的刮過沈昭昭的頰畔,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眼前的一切都隨之變成了白花花的一片,連帶著晏長庚也變得有些模糊。但是她仍然可以看見,那劍鋒向著自己刺來的瞬間破開的一陣清光,可是這一次,沈昭昭卻沒有躲。
她伸出手去,狠狠的握住了劍鋒。
那一刻的疼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如潮水一般將沈昭昭完全淹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呼吸一窒。
沈昭昭從來都是一個嬌氣的人,磕一下手指頭都會疼得嗷嗷直叫,可是現在疼痛對於她來說似乎什麼也不是了,什麼都不會比眼前這個人更重要,什麼都沒有喚醒眼前這個人重要。
她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願望,“晏長庚,快醒來!”
晏長庚的眸光定格在沈昭昭被鮮血暈染的手心上,定定的盯了良久,突然一揮劍鋒轉而將鋒芒沒入自己的腹中。
沈昭昭目眥盡裂,卻見就在這劍鋒捅/入晏長庚腹中的剎那化為一堆虛影,頃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黑紅的妖冶在晏長庚的眼睛中緩緩褪去,他看向沈昭昭似乎在確定著什麼,然而就在看見沈昭昭雙手的瞬間,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還有那微微顫抖的呼吸聲。
兩人相擁著不斷墜落,沈昭昭將頭完全埋在晏長庚的懷中,感受到他的唇畔撫過自己的耳尖,吹拂的熱氣像是要將她完全吃掉一般,那近似是耳語的呢喃:“昭昭兒……”
晏長庚幻境中的“陣眼”,就是他自己。顯然,神秘人沒有留下一點點能讓人討著便宜的機會。和沈昭昭的幻境不同,沈昭昭的幻境像是一個從心底衍生出來的願望,神秘人用外界的佈景實現這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曾經。而晏長庚的幻境,本身就來自於他自己。
他的意念與執念遠遠比沈昭昭強大的許多,甚至遠遠超過了神秘人對他的想象。而一旦是被自己的執念所困囿,除了傷掉那個不斷幻想的自己,別無他法。
“你……你看見了什麼?”沈昭昭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敢想象如果剛才晏長庚沒有醒過來,他們是不是就走上了一條兩敗俱傷的道路?一旦自己死去,沉溺於幻境中的晏長庚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晏長庚閉上了眼睛:“你。”
那幻境之中,滿滿全是沈昭昭。從十歲到十三歲,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高抽條,笑意盈盈的,淚水漣漣的,嬌嗔著嘟著嘴的,他知道那是假的,卻不管怎樣也捨不得逃脫。即便是那裡的每一個沈昭昭都拿著刀,恨不得一刀一刀紮在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