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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一撮墨藍色的絨毛蹭著自己的下巴,一呼氣絨毛東倒西歪的被吹成一個弧度; 沈昭昭拎著這毛邊; 這才恍然大悟道:“是披風呀。”
“嗯。”晏長庚見她小動物似的睜著兩雙眼睛打量著這披風; 目光微頓,“穿好了; 別把臉漏出來。”
沈昭昭“哦”了一聲,拖著長長的音調,帶著些出乎意料的乖順,老老實實的理出了領口和下襬,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果然大的很,下襬一直遮到了腳跟,鉗著絨毛的領口壓倒性的撓著她的下巴,鬆鬆垮垮的與其說是穿在沈昭昭的身上,倒不如說是“搭”在她的身上。
晏長庚看著她這副模樣,眼神中有一絲一閃而過的笑意,極輕又極淡,抬手將兜帽給沈昭昭罩在了腦袋上面,順手摸了摸,手感不錯,“戴好了。”
沈昭昭抗議的掀開了兜帽,不滿道:“太大了,看不見路。”
晏長庚卻又將她的帽子壓了回去:“這樣才好。”讓別人看不見她的臉,這樣才能真的令人放心。
沈昭昭抗議無果,只能扯著他的袖子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
“你打探到了訊息沒?”沈昭昭開口道。
晏長庚沉吟了一會,緩緩道:“很安靜。”
兩人已經決定了,既然已經從無盡深淵中出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去見沈泠一面。在沒有他們訊息的情況下,尤其是沒有沈昭昭的訊息,沈泠不知道會有多擔心。更何況……晏長庚心裡真的藏著那件事。
他要向沈泠求娶沈昭昭。
好像越是重視的就越捨不得讓她受半分委屈,一定要讓她名正言順,讓她不是孤身一人。晏長庚心中已經想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況,他摸不清楚沈泠究竟是會同意還是不同意。如果不同意呢?如果他要對自己動手呢?那必然是不能還手的,只能受著。
想到這裡,他心情又頗為複雜。只是自己的身份……
他握了握拳頭,不管怎麼樣,先娶了沈昭昭再說。
“很安靜是什麼意思?”沈昭昭有些不明所以,她可不知道現在的晏長庚心裡究竟在想的什麼,繞過來直視著晏長庚,想要從他的眼睛中獲得一些什麼資訊。
可是晏長庚卻避開她的目光,微微後退了幾步,“就是很安靜的意思。修仙界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墨元宗沒有動手,玄光宗也很安穩。”
“好像在我們掉下無盡深淵之後,很久都沒有什麼大事了。”看出了沈昭昭的擔心,晏長庚解釋道,“也沒有師父的訊息,他似乎在玄光宗被保護的很好,基本上沒有再出現過,聽說是在專心煉器——為他唯一的女兒,但是那個女兒卻不知道還在不在世。”
他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的看著沈昭昭。
沈昭昭上揚的嘴角緩緩的掉落,劃出一個悲傷的弧度,她的表情似哭非哭,迎著晏長庚的目光似乎想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可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裝作很好的樣子。
沈泠一直對她那麼好,沈昭昭簡直沒有辦法想象當他聽見自己跳下無盡深淵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想想都讓她覺得窒息。她真不是一個好女兒,一直在恣意揮霍著別人給的寵愛,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做出的事情會讓愛她的人,陷入多麼大的悲傷之中。
沈昭昭拉著晏長庚的衣角,稍稍使了一點力。晏長庚順從的向前走了幾步,任由著沈昭昭將頭抵在了他的胸前,有些微疼。
“……我真不是個好女兒。”沈昭昭低聲道。
晏長庚看不見她的表情,卻也能想象得到,他摸了摸她的頭,也同樣低聲道:“你很好。”
沈昭昭:“我不好。”
晏長庚嘆了口氣:“那大概是我眼瞎了罷。”
沈昭昭立刻抬起頭,紅紅的眼睛瞪著他,說不出的委屈控訴:“你說什麼。”
晏長庚見她終於肯將頭抬起來看著自己,微微鬆了口氣,繼續低聲道:“我會帶你去回去找師父的,嗯?”
沈昭昭驀地撲在他的胸前,抬起頭盯著他,從這個角度她能看見晏長庚的下頜劃出一條堅毅的弧度,一如他人一樣可靠:“你說的。”
“嗯,我說的。”晏長庚道。
沈昭昭喜笑顏開,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碩大的披風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其中,兜帽也耷拉在她的頭上,唯一可以接觸到外部的地方,只有臉,而現在她的臉頰卻貼在了一個最讓她信任的人身上。
她被全然保護起來,任憑外界怎麼樣的風吹雨打,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屋簷,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