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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專注的看著對方。不論對方是玩笑還是嚴肅的話題,她總是這樣,給與對方最大的專注,即使這個話題她不感興趣。
沈泠能夠覺得白漪不對勁,多少也是因為這點,自己和沈昭昭說話時,她從來不會三心二意。
世人都說沈昭昭飛揚跋扈,嬌縱刁蠻,卻不知道揭開浮誇的外表下,沈泠將她教的有多麼好。
晏長庚看見這雙純淨如琉璃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從眼眶中漸漸溢位了水,像是冰雪融化流淌而下的涓涓細流,落在臉頰上卻變成了斷裂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滑落,碎裂。
沈昭昭沒有再說話,只是這樣看著他,無聲的流著眼淚。不是控訴,不是質問,不是怨恨,甚至沒有懷疑。
那一刻,沈昭昭明白的,他會覺得難受。沒有誰是天生就該活在陰暗中,沒有誰生來就會接受殺戮。
晏長庚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不斷滾落的淚珠,卻在鬆手的時候猛然發現,沈昭昭的手腕已經被捏青了一圈。而她就一直默默承受著,幾乎沒有掙扎過。
“你……”他張了張口,這下倒是輪到他無話可說了。
沈昭昭低了低頭:“上岸吧。”
晏長庚看了她一會,卻見她只是不聲不響的伸出胳膊擦了擦自己的臉,然而袖子上也溼漉漉的,糊在臉上花成了一團,她貼在臉上的雀斑亂糟糟的落了下來,活脫脫的像一隻小花貓。
晏長庚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沈昭昭下意識的縮了縮,終究是沒有躲開,在他的牽引之下回到了岸上。
不知道是因為冷的或者是因為其他,沈昭昭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但是她剋制自己沒有躲開晏長庚的觸碰,直到回到了岸邊。
雲水城已經離他們很遙遠了,驚呼聲也完全遠去。沒有了四肢的玄龜失去了遊動的能力,只能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它時不時的會揚起頭長嘯一聲,接著又會將頭縮殼中,離開這世間太久,突兀的被喚醒的老龜,也失去了曾經生存的能力。它忘記了在陽光下的日子,也忘記了逍遙海上的日子。只有當淚水流出來的剎那,它才依稀記得自己曾經遭受的苦難。
波光粼粼的海面,將會載著他們浮浮沉沉,直到修士們趕到這裡,停止這隻玄龜漫無目的的漂流。
海天一色的雲水城奇景將永遠消失在東海之上,再不復存。
到了傍晚,晏長庚終於發現了沈昭昭的不對勁。
因為雲水城地方偏僻,周邊根本沒有其他城鎮,晏長庚只是帶著她到了一片密林中休整。他點燃了一簇篝火,聽著樹枝被火苗燒的噼裡啪啦不停,耳邊卻一直沒有響起自己想要聽見的聲音。
嚴格來說,兩人好像在冷戰,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兒。晏長庚不知道沈昭昭究竟在想些什麼,然而她問自己的那句話終究是讓他心中起了些許隔閡。沈昭昭某些時候實在蠢的可以,但有些事情上卻又通透的可怕,正是她的通透反而讓晏長庚起了芥蒂。
他不需要她那麼聰明,他只要她看著自己、追隨著自己就夠了。
這樣想著,晏長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沈昭昭的身上,這樣一看,他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昭昭安靜的縮在自己的衣服中,靠在火堆邊不住的顫抖。她全身仍然溼漉漉的,耷拉著眼皮,像是被拋棄的貓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汲取微小的溫暖。
看見她這副模樣,晏長庚心中一滯,說不清是擔憂還是憤怒,忍不住譏笑道:“怎麼,十三歲就築基的沈昭昭連將自己烘乾的能力也沒有?”
說完他靜靜等待著對面的人嚮往常一樣嗆聲回來,對面的少女卻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火堆,火苗雀躍在她的眸中,一跳一跳。
好半天沈昭昭才抬起頭來,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嗯?”
晏長庚怒極反笑,眯著眼睛道:“沈昭昭,你是故意的?”
沈昭昭的髮梢上的冷水滴到了她的脖子中,她被激的顫抖了一下,彷彿剛聽見晏長庚在跟她說話:“什麼?”
晏長庚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子,和沈昭昭鼻尖對著鼻尖,氣息交纏,一字一頓道:“你想做什麼?”
沈昭昭偏了偏頭,想要將他看的清楚一些,這樣她的整個面孔都暴露在了火焰之下,晏長庚微微怔愣:“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即便是有著橘紅色的映襯下,沈昭昭的臉色也紅的不太正常。兩顴之上隱隱有兩團火在浮動著,她目光有些迷離,如有水光隱隱閃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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