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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穿著軍裝的醫生走了進來,問了一下狀況。
因為展令君也是醫生,對於症狀的描述非常精準,軍醫很是滿意,將目前的狀況告知病人,“沒有傷到內臟,但胛骨骨折了。”骨折沒什麼快速治療的辦法,醫生給他加了點止痛藥,看看體溫沒問題就走了。
醫生走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展令君還在等止痛藥起效,蕭綃則攥著手指不知道說什麼。
這兩天,當時的場景不停地在腦子裡迴盪,她常常睡著了又驚醒,害怕展令君就這麼沒了。只會出現在小說裡的情節出現在現實中,給人的不是什麼對愛情的感動,只有滿滿的震驚與恐慌。
震驚於他這種違背常理的條件反射,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會躲閃,這人竟然還替他擋槍,連軍方的人都說不可思議;恐慌於即將失去這條年輕鮮活的生命,這個她喜歡到不可自拔的男人,如果真的為她而死,她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
“你怎麼能做這種傻事,想讓我良心不安一輩子嗎?”蕭綃見他臉色稍緩,應該是止痛藥起效了,忍不住開始數落。
展令君看著她,露出個淺淡的笑來,“突然的消失就是另類的永恆,我要是死了,就會變成你心頭的白月光,永遠無可替代。”
“切,想得美,”蕭綃撇嘴,“你要是死了,我馬上嫁給別人,很快就把你忘了。”
“突然覺得我這一槍捱得好不值。”展令君似模似樣地搖頭嘆息。
蕭綃看著他笑,笑著笑著又掉下眼淚來,“我都快嚇死了,你當時渾身是血,醫生說很可能會傷到肺,不保證能救過來……”
展令君看著她,艱難地伸出手,抹掉一顆淚珠子,“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哭才這麼做的。”
這話說出來,展令君自己不由得怔了一下。
擋槍的人,並不是為了讓活下去的人痛苦才這麼做的,他只是做了他那一瞬間認為最正確的動作。
在海上漂泊了幾天,終於回到了祖國。不少人表示再也不出國旅遊了,這個世界太危險。
油田的兩個專案經理和道具師已經成功解救,但攝影師卻意外身亡了。蕭綃上岸就得到了這個訊息,只覺得眼前一黑。這次出國,算是她帶隊,七個人去,五個半人回,她和LY都將迎來大麻煩。
展令君的傷還需要再住院觀察兩天。蕭綃安頓好展令君才去公司,剛到門口就見LY的大門被一群人圍得水洩不通。
“黑心公司還命來!”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那麼亂的地方啊!”
“人就這麼沒了,你們得負責!”
一群年輕力壯的男男女女,拉著白色橫幅,在LY的門前吵吵嚷嚷。蕭綃停下腳步,看著白布上的名字,無聲嘆息。這些人是攝影師的家屬,死訊在蕭綃他們登上軍艦那天就傳回了國內,也不知這些人鬧了多久。
周泰然站在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跟蕭綃遙遙對視了一眼。
這些人,無非是想要錢,周泰然也沒說不給,但要走正常流程。LY按照歐美慣例,每年都買豐厚的商業保險,並不怕人索賠,但要有正常的法院判決書保險公司才能予以賠付。讓他們去告,他們又不肯,只是堵在門前哭鬧。
蕭綃看著這些人,禁不住皺起眉頭。
這些不知道沾不沾邊的親戚,都是乾打雷不下雨地亂嚎,真正傷心的人,卻被遺忘在了角落裡。
“兒呀,我的兒呀!”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坐在草地上,小聲唸叨,哭得肝腸寸斷。
第60章麻煩
白髮人送黑髮人;最是傷感。
LY只有一個入口,如今整個大樓前被圍得水洩不通,蕭綃站在路上,一時間不敢過去。拿出手機準備給總裁辦公室打個電話;誰知剛剛撥出去;人群裡突然有人認出了她。
“這不就是那個得冠軍的設計師嗎?”正在嚎哭的一名青年認出了蕭綃;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們快來;我陽哥就是跟著她出差的!”
人群迅速圍了上來。
“放開!”蕭綃冷著臉呵斥那名男青年。
“呦呵,還想跑?”那青年抓得越發緊了。
蕭綃使勁掙卻掙不開;只能拿出手機報警;卻被人搶走了手機,“啪嗒”一聲摔到了地上。
“你還有臉回來啊!你就是這麼帶隊的!”
“明知道那邊戰亂,還非要去那裡拍照,你這是故意殺人!”
幾個中年婦女的指頭;直接戳到了蕭綃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