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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後,文武百官從金鑾殿出,各個人臉上雖然互相掛著客套的笑,但沒有一個心底不是在盤算著近日朝中關於盛將軍一派大事,不過基本都不知道,盛丙寅是尉遲斌的兒子。
黎恭芳從殿中出來,被秋雨帶來的寒涼之氣凍得躬身咳嗽了幾聲。尉遲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也沒招呼他。
尉遲斌年輕時也是盛丙寅那樣的莽漢,不過現在老了,瘦出了一點慈祥之氣,也圓滑不少,眸子還殘存著些戾氣,是個看第一眼覺慈祥,第二眼覺得敬畏可怕的老頭兒。
“尉遲兄,怎麼如此行色匆匆,走得這麼快?”
黎恭芳蹣跚追上去。
“大學士還有何賜教?”
尉遲斌與黎恭芳也是多年死對頭,一文一武,從年輕時就開始鬥,鬥了大半輩子。
“賜教不敢,只是想趕在尉遲兄尚還能喝酒的時候,請你喝上一頓酒,以敘你我當年情誼。”
黎恭芳笑盈盈,但那話卻是意指他活不久了。
尉遲斌回著味兒,鏗鏘冷笑了聲。“當年情誼?”
“正是……”
“哼。當年你對老夫背信棄義,何來情誼!”
黎恭芳對他的冷嘲熱諷也不動怒,知道武將都是這德行,這麼多年他也是見得多。“就當,為弟給你踐行……”
尉遲斌聽罷,哈哈怒笑了兩聲。“黎老兒,你機關算盡,害丙寅,又想除了我,真是長了一張好人臉,做了一手血腥事!”
“人不作死,不會死。我也只是在其位謀其事吧了,尉遲兄可莫怪罪……”
“‘在其位謀其事’?呵,好個在其位,謀其事,就是不知謀的事,是何事……”尉遲斌拂袖而去。
不過,當晚的小酌,尉遲斌還是到了。
時隔二十多年,二人還是第一次對坐飲酒聊事。尉遲斌神色沉重,黎恭芳神色自如,一如二人少年時一般。當年,黎恭芳是尉遲斌軍中的文人謀士,親如兄弟,不過後來反目為敵。黎恭芳一路青雲直上。
*
天氣漸漸涼爽,又下了一場秋雨。梁荷頌在屋簷下看雨,等著訊息。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婢女飛燕急忙忙地跑來。飛燕是個靈巧的婢女,就是做事欠沉穩。
“貴人,貴人!”
“找到了嗎?”梁荷頌忙問。賢太妃已經失蹤整整七日了!一點蹤影都沒有。這幾日她已經派人把皇宮裡各處花園小池都找了一遍了,都沒找著。
“發現了這個!”飛燕掌心攤開一撮兒黑毛,說是在薔薇花藤下發現的。
梁荷頌忙去看了,卻一點兒發現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畢竟她是人,不是貓,又聞不到什麼氣味,再說又下了一場大雨,就算有什麼氣味都衝沒了!
賢太妃雖然高冷,但雙菱軒新來的奴才都很喜歡它,是以都著急!康雲絮急得皺眉,見梁荷頌急紅了眼,忙勸:“貴人別急,賢太聰明機靈,不會有事的。興許是它貪嘴,上哪兒偷吃了,捨不得回來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梁荷頌雙眼一亮!是啊,賢太妃貪吃,很可能並不在外頭呢?那麼,不在外頭,那就是在屋子裡。想到此處,梁荷頌心中暗暗一驚。若是在屋子裡就只有一個可能——被人囚了!
“雲絮姑姑,你覺得……哪宮的妃嬪,最可能捉它……”
梁荷頌一問,把康雲絮嚇了一跳!
“這……賢太聰明可愛,想來……想來不會有人捉吧。”
這時,天生一張冷臉的採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到處偷吃食物、魚兒,打翻碗碟,這樣的貓,人人得想捉了收拾吧。”
康雲絮:“……”
梁荷頌:“……”
眾人想了想,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情況……
若是按照這個思路,那賢太妃在後宮的仇家,也忒多了些,該如何下手?
但要是真如此,就糟糕了!一隻貓兒,暗裡要怎麼虐待、怎麼收拾,還不是隨便來,就算弄死了,誰又會在意?
康雲絮扶住梁荷頌的胳膊:“貴人莫著急,別動了胎氣。若是賢太真丟了找不回來也不妨事,再找一隻來養就是了。”
“不!一定要找到!”
梁荷頌急得滿頭大汗!只有她知道,賢太妃不是一隻普通貓啊!
“這次咱們不到處找了!你們分頭打探,從各宮奴才入手,定要探聽到訊息!”
梁荷頌咬牙。太妃娘娘,您可要等著我呀……
厲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