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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
Sherlock Holms……
——因為看見你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隨時處在死亡的危險裡,才這麼想嘆息來著吧?
路德維希頭疼地抵住太陽穴——接下來的一年,怎麼辦才好?
卡里只剩下一千多英鎊,交完學費和房租,剩下的那一點點渣渣,自己就只能靠打工才能吃肉了……
路德維希單手撐著下巴,隔著帶著濛濛水汽的玻璃窗,可以看見貝克街上走過穿雨衣的孩子,走過穿高檔外套、眼波流轉的年輕□□,走過穿大紅色長皮靴的老婦人。
也會走過黃面板黑眼睛的亞洲人……那是誰,又來自哪裡?
是來自中國,還是來自朝鮮日本?
如果來自中國,有沒有人從蘇州來,知道蘇州的公交車上會用軟綿綿的蘇州話給你報站臺,知道平江路哪一家烤麵筋最地道?
她用勺子百無聊賴地攪拌著咖啡,她在這裡等了許久了,咖啡已經涼了,她望著斜對面的221B,郝德森太太窗子的燈光還沒有亮起來。
瓷器小勺子撞擊在描王冠的咖啡杯上,緩緩摩擦過杯底,發出叮噹的聲音。
……連聲音都不對。
中國的骨瓷啊,那是一個骨灰盒。
它收斂一隻鳥的尖嘴,一條魚的脊椎,一隻傻袍子的爪子。
真正好的骨瓷,底胚是薄薄的一層,可以透過光線,看見手指透過來的纖細的影子,它撞擊的聲音帶著金屬的質感,珠玉相撞一般的清脆。
……
不想喝咖啡,想喝爺爺泡的老樹黃片。
不想吃牛排,想吃校門口油炸小雞柳。
想吃廣州燉上一個小時,不放鹽卻鮮得舌頭都要掉下來的陳皮鴿子湯。
想吃地地道道的臺灣醬爆魷魚。
想吃廈門大學南門小吃街的榴蓮酥。
想吃鼓浪嶼紅豆味的手工餅。
想吃大腸包小腸……
能不能還像從前那樣,在自家小園子裡擺上三五個小菜,與二三好友,一起喝今年新開封的黑麥酒。
頭頂上,黃色的南瓜花,紫色的豆角花,還有小串小串珍珠一樣的葡萄,牽著細細的絲,從竹子搭成的花架上參參差差地垂下來。
隔壁老爺爺用蔬菜汁揉麵,擀成麵條,蔥綠蔥綠的,齊齊整整地掛了一架子。
下午餓了,也不用打招呼,直接取兩根來,就可以湊一碗。
……
多麼想念啊……
多麼想念,多麼想念這一切,多麼想念你們。
心彷彿都要因為這種想念,而蜷縮成一團。
裝修得異常精緻的咖啡廳,此刻正放著賈老闆的曲子,暖黃色燈光下,賈老闆的聲音慢得有些飄渺,好像隔著一個世紀的熟悉感——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離鄉啊,離鄉啊,主,我和家鄉已經相距百米。
她與故鄉所隔斷的不僅是空間,還有時間。她與故鄉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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