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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至今中國人都流行哭葬,至親之人在逝者墳前哭訴哀傷,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親友的互相安慰與宣洩很好的釋放了心中的悲傷,放逝者安心離去,也給生者重新振作的機會。
只可惜,陳長卿沒有那個機會,雖然葬禮上人來人往,她只覺得孤身一人,又怎麼敢哭,敢崩潰?其實現在想來,這也不全是壞事,兩世的記憶裡,也因為這份偽裝的堅強,真的變得堅強了,不管是離奇穿越還是選擇單身,她都活下來了,不是嗎?
陳長卿腦子裡思緒亂飛,就像是手裡沒有停的燒著的紙錢,黃色的紙被火舌瞬間吞噬,化成黑色的菸灰隨著青煙越飛越高。
偶爾她會懷疑,女人活著的意義,好像這個問題在她小學的時候就在想了。他們家樓下的一家有個上初中的姐姐,雖然沒有太多交集,但偶爾見面也會聊上幾句,她也會去借書問問題之類。
印象中那個家的女主人很溫和,並不多話,每次陳長卿去都是準備好水果就去忙活別的,家裡打掃的一塵不染。她倒是沒見過幾次家裡的男主人,那男人給人的印象就是老實忠厚,不善言談。
只是,就是這個老實忠厚的男人,在妻子去世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就娶了新婦,那個臨近中考的小姐姐卻是再也沒見過。鄰居里傳聞她跟人私奔了,沒再上學,很快就嫁人生子了。那時候,母親剛剛開始生病,那種潛意識裡的惶恐,讓還是個十一二的孩子的她,惶惶不可終日。似乎,冥冥之中,那個小姐姐的命運似乎預示著她的未來。
之後她常常想起那個小姐姐的母親,特別愛乾淨的她,經常開著門隔著紗門拖地,而後來,那個新婦也常常如此,讓她常把兩人重合。那時候,她傻傻地想,原來一個男人需要兩個妻子來伺候呢。
黃色的紙錢都變成了灰白色的菸灰,香爐裡的香也已經燃盡,陳長卿也扯回了發散到天邊的思緒,該走了呢,仔細拿溼巾擦了骨灰盒,在心底與母親承諾,下一次來就帶她去看海。
陳長卿走出去的時候,送葬的隊伍又換了一撥人,依舊有人是哭聲震天,也依舊是有人事不關己。不遠處高高的煙筒一陣一陣的冒著黑煙,空氣中夾雜著刺鼻的氣味,讓她忍不住加快腳步,直到走出大門,才舒了口氣。
回頭望著依舊冒著黑煙的煙筒,陳長卿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說是每個人肩頭的灰塵裡也許就有某個人的骨灰,看得毛骨悚然之餘,也有一絲悲涼的悵然。人,這一生,再如何輝煌,也不過迴歸於塵土而已,倒是應和了佛語中的一句,極盡繁華,不過一掬細沙。
回來的路上,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夏天的雨總是下得豪爽,彷彿某種慶典般一片喧囂,讓陳長卿心底不由得也興起幾分暢快。不像每次清明,雖然也有雨,但那種靜靜的雨滴,陰沉的天空,都讓人覺得哀傷。
祭拜回來,陳長卿倒是覺得自己沉靜了許多,那種才重生回來的惶惑與亢奮,也似乎散了些去。雖然不至於看穿生死,但,倒是奇怪的安心下來。活著就好好活著,死亡,也不可怕,不過是從哪裡來歸到哪裡去罷了。
回到家時還算早,家裡沒人,寂靜的夏日午後,連知了似乎也在午休。陳長卿先洗了個澡,把一身衣服扔進洗衣機洗了,管它會不會費水費電,讓後媽心疼去吧。邊擦著頭髮她邊翻找著早就換新的傢俱抽屜,翻了個遍,除了衣櫃裡鎖著的那個,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母親曾經的相簿,甚至沒有他們家以前的照片。
那個鎖著的,陳長卿想也知道那裡是什麼,存摺之類吧,反正不可能有母親的相片。她倒是說不上憤怒,反而潛意識裡有些許的鬆了口氣的感覺。就像是上午看到母親的遺像,悲傷之外更多的是愧疚與惶恐,她,竟然已經淡忘了母親的臉。
明明知道照片中是唯一的至親,但那種陌生感無法消除,記憶深處那些溫暖的畫面,與照片中的人無法合二為一。
其實,陳長卿從小就不是個喜歡照相的人,因為隔了幾年去看照片中的自己,都會覺得陌生,就像是一旦拍下照片,照片中就是另一個世界,是另一段並非如今自己的人生。偶爾她也會想,這也許就是她有這種穿越體質的原因吧。
還不懂得宇宙平行空間這名詞的時候,小小的她就已經空想出許多個了。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個,那也不錯。那麼,也許生離死別也就沒那麼感傷。也許在某個不知名的空間,你的親人以另一種姿態過著另一種人生,即便是沒有你的參與,也會覺得欣慰不少,不是嗎?
陳長卿覺得自己得睡一會兒,今天腦子裡充斥太多生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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