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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當紫鐮錦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點意外的神情。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塊白色的厚麻布做成的筒子,鬆鬆垮垮地套在瘦削的身體上,脖子上戴著一條黑色的帶子,兩指寬,打著死結,打結的地方嵌著一顆很不起眼的小黑石。
一劍砍下去,所有的能量絲都消失了。
“你操縱魔的目的是什麼?!”紫鐮錦剛才那一劍貼著年輕人的指尖掃過,那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就好像拿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手指。
年輕人站了起來,指指洞外:“我是魔使,我叫荊棘。”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玩玩而已,妖王殿下。”荊棘說完,搓搓手,“這鬼地方還真冷。哦,那些魔失去了我的控制,不知道會做什麼,妖王殿下最好去看看。”
玩玩而已?怎麼可能!這荊棘究竟是什麼人,如果不是剛才雪崩分他的心,以至於洩露了能量波動,恐怕到現在我都沒能發現他。他既然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還能這樣安然,居然一點意外和驚慌都沒有。荊棘荊棘,果然是個麻煩的對手。
紫鐮錦的幻雲劍在荊棘話音剛落的時候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荊棘那雙灰色的眼睛還是那麼平靜:“我還不能死。”
紫鐮錦壓下劍鋒,用事實告訴這個內心囂張的傢伙——不是他不想死就可以不死。荊棘卻在這時候消失了,死在紫鐮錦的劍下不是他,而是一隻一階的魔,來得忽然,甚至什麼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就被割斷了脖子,化作墨綠色的煙霧消失。
這一刻,雪洞外傳來了異世通道開啟的能量波動,紫鐮錦衝出去的時候,異世通道已經關閉了一半,隱約可見荊棘的一抹白袍。
失去控制的魔群頓時變得極度狂暴,搜尋著一切可以摧毀的生物,但是它們卻來不及呻吟就被紫鐮錦割下了頭顱。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雖然叫著殿下,卻完全像是戲稱,完全不把紫鐮錦放在眼裡,最意外的是,荊棘竟然能在紫鐮錦的眼皮底下施展換位術,將自己和魔群裡的魔進行位置交換,逃之夭夭。
紫鐮錦無法準卻估計這個自稱為“魔使”的傢伙有多大能力,直覺告訴他,這只是開始。魔使,不止一個。
周圍魔群死後,煙霧被寒風吹散。
……
此時,從N城開往C城的火車已經出發了,尹軒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蕭瑟秋意在這場夏末秋初的雨裡蔓延開去。到車站送行的只有縹緲,幸好還有縹緲。
尹軒攤開手,掌心託著乾坤項鍊,黑色的繩子穿著葡萄大小的墜子,墜子上鑲著白黑水晶的太極圖,外圍裝飾著一圈火焰紋的花邊。耳邊迴響著縹緲的話“這是主人為了慶祝我們的天才尹軒年僅十五歲就考上大學,特意送的禮物。一定不可以取下來,知道嗎?”
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呵,還真當我是小孩子。不過……扭頭望著車窗外的雨幕,尹軒搖搖頭,趕走那些雜亂的思緒,一種骨肉剝離的悶痛在胸口氾濫開來。
趴在桌上,把頭壓在手臂上,聽著列車“哐當哐當”的聲音,被壓制的一些記憶在昏昏欲睡的時候悄然流淌出來。
記憶最初的色彩,是血一般的落日紅——血紅的落日被城市灰色的建築物切割得只剩小小一個角落,餘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在米棕色的木地板上,一個無動於衷的男人和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男人說,我厭倦了,房子和孩子都給你,以後不要找我。
女人哭著,不,我要你留下,就算一輩子做你的情人也沒關係。
男人說,如果你再糾纏不休,你什麼都得不到。
女人吼著,我把一切都給你了,你卻不要我,連孩子也不要了。
男人說,那不是我的兒子。
女人驚恐而絕望地看著他說,你真他媽的混蛋!撲上去,抓住男人的衣袖。
男人用力一揮手,把滿臉淚水的女人甩開,轉身離開,鐵製的防盜門發出巨大的聲音,地板也跟著震動。
女人一巴掌甩在年幼的兒子臉上,你為什麼不去死!你這掃把星!沒有你我怎麼會被那,沒良心的拋棄!為什麼你不討他喜歡!
女人的思維已經混亂了,哭哭笑笑,美麗的臉已經扭曲,在兒子瘦小的身上掐著,打著……女人的哭叫聲像破了笛膜的笛子,尖銳刺耳,小孩的哭聲像突然失控的音響,掏心挖肺……抽離了靈魂的身體,不過是個玩偶,舊了就扔掉。
那個夏天,五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