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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戈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說:“所以,我才一直忍受著你惡劣的語言。”他忽然飛起一腳將講桌踢到臺下,在場的幾個人慌亂起來,紛紛向洞外湧出,男孩驚怒到:“你想幹什麼?”
“能幹什麼?發發脾氣。”丁戈森然道,“要麼你們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聽我把故事講完,要麼我把全場的聽眾都弄死。你們的總部再把地球毀掉,大家共同蕭條共同退步,互坑互害。”
男孩顫慄問:“你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誰?誰呀?是紅體和人類同歸於盡。”丁戈倨傲地說,“你別弄錯了,這是你們與地球之間的恩怨。造物主是宇宙間最強大的生命體,任何生物都沒有能力摧毀,最多你們佔領地球,我失去了立足之地而已。但我在宇宙空間中也能生存,還可以減肥。怎麼樣,你是選擇繼續聽故事嗎?我還有幾句結尾的話沒講完。”
“我們沒心情聽了!”
“那我可以講得生動點麼。你既然提出要玩遊戲,就不應該破壞遊戲的規則,不論誰輸誰贏,遊戲都得玩下去。直至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即使不盡人意,我們雙方也都不會留下遺憾。”
男孩無力地癱倒在座位上。
“昆泰沙的靈魂如同一隻鳥戀戀不捨地向空中飛去,迴歸本來屬於它的天空之城。怎麼樣,這句夠噁心的吧?夠生動吧?精神,包括祖先遺傳的記憶和前世不斷積累的記憶,在洶湧澎湃的海面上,隨著滔天的惡浪一起翻滾。不知不覺將近一個月過去了。我看到一架在閃電和龍捲風中飛行的客機,尾翼被巨大的自然力量折斷,向海面直衝下去。我想盡快找尋到下一個身體,於是漂移到駕駛艙,暫時操縱起駕駛員的手。飛機終究沒有爆炸,因為它以曲線路線滑下來。快落入海里時,已經幾近與海面平行,最終只是淹沒在海水裡,激起一股沖天的浪頭。
裡面的情景讓我吃驚,原來在遇到災難之前,飛機上已經在進行一場劫案。大約五六名劫匪樣貌的中年男子,或頭部或胸部被銳如尖刀的氣流和電光擊得模糊一片。艙內的乘客們一個個表情恐慌不已,卻沒有一個顯示出應有的憤怒。他們要麼像劫匪一樣被自然力消滅,要麼被匪徒強大的火力射成了蜂窩。而在海水之中,更難分辯出哪些屍體比較完好。如果不盡快選出的話,屍體就會被海水泡得浮腫,變得讓他們活著的同類害怕。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打扮得很華貴的年輕人,這張面孔雖然是東方式的,卻和昆泰沙倔強古怪的性情有幾分相像。他的綠卡上寫著自己的名字“丁戈”,手裡還緊攥著從脖頸上撕扯下的一條金護身符,裡面嵌著一張同齡少女的像片。他的右手小指被劫匪的兇器斬斷,但事實上歹徒並未得手,這個叫丁戈的男孩死也不放手。他後腰的血,在海水中漂盪,像是槍烏賊的潑墨書法,歹徒本來是要一刀扎進他腹部的,他在閃避時被刺中腰部,刀很鋒利,將他腰部巴掌大的一塊肉剜了出來。儘管很慘烈,但他是全機上唯一一名敢於反抗的乘客。我立即對他產生了特殊的好感,就鑽入了這個身體。彷彿像是昆泰沙再生,操縱起這個身體,似乎真是我自己的一樣靈活臻熟,我卻猜測不出這是為什麼。
“我在利用假身份繼續生存的同時,也逐漸瞭解了丁戈的身世之謎。我認識了很多人,在澳州的彈間姐弟,東京的鵜飼、神尾、菊代、水野、片山,香港的夙諾,紐約的奧格里奇一家以及其中賈斯汀。凱瑟琳姐妹倆,克勒芒城堡的傑西卡。庫樂密小組和麥茜、丹東、巴克等神僕,大西洋百慕大神秘島上的天使凱隆,還有我最忠實的朋友司科特,他們都使我明白,作為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最痛苦和最快樂的,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我決定改變這場浩劫,所以我來到了這裡。故事講完了,遊戲卻才剛剛開始。
他足下一蹬,飄到臺下的中央,厲聲喊道:“有誰還要進攻地球,站出來!”他已經準備好進行一場混戰了,儘管自己無力對抗千軍萬馬,但臺下這幾千人他還能應付得了。
場內空前地安靜,先是一陣輕輕的聲響,接著是幾下稀疏零落的鼓掌,只是一瞬間,丁戈吃驚地抬起頭,掌聲如同水面擴散的波紋,轉變成幾乎震撼整個紅色墳墓的喝彩。
男孩無奈地苦笑說:“恭喜,造物主先生,你贏了。”
丁戈幾乎不敢相信,但仍不放鬆警惕:“你說明白點兒。”
“我們在場的所有民眾,會一致向紅體總部反映我們的要求,如果成功的話,對地球的進攻將在四個小時以後停止,遮蓋太陽的巨隕我們也會調走。”
丁戈驚喜不已:“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