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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終究還是強忍住，揚起頭，冷漠道：“藍月兒可以流淚，但大月國的王不可以。如果沒事，去跟青帝和冥帝兩位前輩告個別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奮力掙脫方曉白的擁抱，轉身快步離去。

方曉白怔怔的看著倔強離開的藍月兒，低頭看了一下指尖，那裡有一滴溫熱的淚水，漸漸發涼。

“哎！”方曉白嘆了口氣，生離死別，此刻的藍月兒與此前的自己是何等的相像。成長的代價，往往來得太快，太劇烈。突然之間的生死相隔，幾乎成為了藍月兒無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希望你能早日從悲痛中走出來。人生的路，還很長啊。”方曉白低聲喃喃，感慨藍月兒的同時，何嘗不是感慨自己的人生。

但方曉白覺得自己比藍月兒幸運，至少自己還有復仇的信念，在支撐著自己一路走下去。而藍月兒，她連找個念想都不能，只希望大月國的政事，能讓她一直忙碌下去，不會有空閒的時間，品味這些無盡的遺憾與悲傷。

方曉白見到青帝和冥帝的時候，他們已經等待了許久。三人都沒有提在青銅墳冢中發生的事情。青帝和冥帝沒有問藍水她們究竟是如何死去的，也沒有問他們是不是被方曉白弄昏的。甚至沒有問方曉白是如何破除了整個星陣。

只是淡淡道：“你去見過小丫頭了。”

方曉白點頭，“見了。她很讓我擔心。”

青帝搖搖頭，“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我們的決定想必你也知道了。埋骨之地，對冥老頭凝練天地法相，衝擊皇級星術師很有幫助。而我，有了生命之泉的幫助，想必也是皇級有望了。你說的那些我們都記在心頭，神日來臨之前，我們一定會努力成為皇級星術師的，但願能夠在三戰中做一點貢獻，至少讓像小丫頭這樣的事情，少發生一點就是了。”

冥帝點點頭，介面道：“你也不用想太多。神日的事情，你既然已經決定在金秋之約上公佈於世，那麼就去做吧。我和青老頭前些年收了一個徒弟，雖然不堪大用，但幫你搖旗助威還是可以的。這是我和青帝的牌子，你拿著吧。找到他，告訴他，絕了報仇的心思吧。人類的大局為重啊。”

方曉白不說話，只是默默接過冥帝遞給他的牌子，一塊正面刻著骷髏，反面刻著青藤的黑鐵牌子，遲疑了一下，才道，“有些仇是不共戴天的。”

青帝和冥帝一愣，良久才嘆了口氣，知道方曉白這話是在告訴他們，方曉白也有不能不報的仇恨。

“罷了。罷了。隨你去吧。我想你也知道分寸。”青帝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位前輩理解就好。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方曉白點點頭，將黑鐵牌子收好，末了問道：“對了，兩位前輩還沒告訴我們，你們的徒弟叫什麼名字？”

“他叫寧遠。當初我本來是想召喚幾個骷髏亡靈的，沒想到他仇恨太重，死了也沒有放棄仇恨，神智未失。後來我和青老頭索性就將他收回徒弟了。”冥帝淡淡說著，卻讓方曉白陡然回想起那些久遠的記憶，呼吸當下急促起來，“您說他叫寧遠？！”

“怎麼？你認識他？”看著方曉白湧現出的激動，冥帝當下一愣，反問道。

“寧遠。寧遠。難道真的是你？”方曉白腦海中浮現那個倔強的少年，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好友，那個讓自己愧疚一生的寧遠。

“看樣子，你應該真的認識他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藍水她們安葬在女帝墳，你還是去看看吧。”冥帝輕聲說著，和青帝緩緩踏進房門，不再理會方曉白。

方曉白鄭重的對著冥帝鞠了一躬，不管如何，若是寧遠真是被冥帝和青帝救了，即使是變成了亡靈，方曉白心中依然要感謝他們。

連續的好訊息，終於徹底衝散了方曉白心中的陰霾。平息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方曉白折了些許淡菊，緩緩走上女帝墳。

遠遠的就看到藍月兒倚在女帝墳前，痴痴的望著眼前的孤墳。

方曉白放緩了腳步，將花束放到女帝墳前，掃了眼此刻眼神空洞，似乎看不見眼前這江山景秀的藍月兒，嘆了口氣，鄭重的在女帝墳前鞠了三躬。

“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多保重。”

藍月兒不說話，只是痴痴的望著女帝墳。看見藍月兒這般模樣，方曉白嘆了口氣，終於不再說什麼，破空而起，腳下步步生蓮，向著遠處的高山峻嶺飛去。

“走了。都走了。都走了。。。。”藍月兒低聲喃喃，此刻忍住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無法自已的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