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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來。
“火龍!”他叫道,他臉上戴著的口罩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發悶——他每天呼吸空氣至多十到十二個小時,不戴口罩他就會死。“火龍!”
“不是,”我嘆了一口氣,“你在做夢呢。”
哈克特用一雙古怪的綠眼睛瞪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放鬆了,把口罩摘了下來,露出灰色的大嘴,像一條鋸齒狀的大縫。
“對不起,達倫。我吵……醒你了?”哈克特問。
“沒有,”我騙他說,“我已經醒了。”
我又跳回到吊床上,坐在那兒盯著哈克特看。他的確很醜,又矮又粗,死灰色的面板,看上去沒有耳朵也沒有鼻子——他的耳朵縫在頭皮下面。沒有嗅覺和味覺。他也沒有頭髮,綠色的眼睛滾圓滾圓的。牙齒又小又尖,還有一條暗灰色的舌頭。他的臉就像弗蘭肯斯坦的怪物①『注:英國女作家瑪麗·雪萊(1797—1851)所著《弗蘭肯斯坦》中專攻秘術的瑞士科學家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創造的怪物。這位怪物創造者最終被他所造的怪物殺死。後來弗蘭肯斯坦成了怪物的名字。』一樣,是一塊一塊地縫起來的。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帥哥——吸血鬼沒什麼英俊的!我的臉、手腳和身體上到處都是一條條的傷疤和燒傷的痕跡——那大多是在參加入會測試的時候落下的(兩年前我透過了第二次測試)。而且我的頭像嬰兒一樣光滑,因為我在第一次測試的時候被嚴重燒傷過。
哈克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兩次救了我的命,頭一次是在來吸血鬼聖堡的路上,我被野熊襲擊的時候。另一次是在我參加第一次入會測試(那次我失敗了)、與發瘋的野豬搏鬥的時候。看見他近幾年來始終被噩夢纏繞著,我很擔心。
“還是那個噩夢?”我問道。
“是的,”他點點頭,“我走在一片無邊的荒地上。天空血紅。我在找一樣東西,可我不……知道是什麼。到處是佈滿尖樁的陷阱。有一條火龍襲擊我,我把它擊退了,可是……又冒出了一條,一會兒又是一條。接著……”他痛苦地嘆了一口氣。
哈克特現在說話比他剛開口時流利多了。一開始他說上兩三個字就得停下來喘口氣,但現在他已經學會了控制呼吸。
“有那些幽靈似的人嗎?”我問。有時候他會夢到一群幽靈般的人追趕他,折磨他。
“這次沒有,”他說,“可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出現,要是你……沒把我叫醒的話。”哈克特冷汗直流——他的汗是淺綠色的——雙肩微微發抖。噩夢使他非常痛苦,因此他儘量不睡覺,三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想吃點東西,或者喝點什麼嗎?”我問道。
“不,”他說,“我不餓。”他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粗壯的手臂。他只在腰間圍了一塊布,露出光滑的肚子和胸膛——他沒有乳頭和肚臍眼。
“真高興能看見你。”他說,一面套上藍袍子——這個穿法他老是改不了。“我們倆好長時間沒見了。”
“是啊,”我呻吟說,“戰事可把我煩死了,可我不能讓帕里斯一個人幹,他需要我。”
“斯基爾殿下怎麼樣?”哈克特問。
“在撐著,很難,要做那麼多決定,部署那麼多部隊,還要送那麼多吸血鬼去死。”想到這場疤痕大戰,有一會兒我們倆都沒有說話,很多吸血鬼死在這場戰爭中——其中不少是我們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怎麼樣?”我問哈克特。
“忙死了,”他說,“塞巴給我的活越來越多。”在吸血鬼聖堡閒待了幾個月以後,哈克特到軍需官塞巴·尼爾的手下幫忙去了。塞巴負責保證聖堡的物資和武器儲備。剛開始哈克特只是搬搬箱子和麻袋,但很快他就學會了有關儲備和供給的知識,學會了如何滿足吸血鬼的需求,現在他已成了塞巴的得力助手。
“你必須馬上回王子廳嗎?”哈克特問道。“塞巴想見你,他想帶你去看……一些蜘蛛。”聖堡裡有好幾千只巴哈倫蜘蛛。
“是的,”我遺憾地說,“但我會找機會盡早溜去他那兒。”
“說到做到。”哈克特嚴肅地說,“你看上去很累,不是隻有帕里斯需要休息。”
過了一會兒,哈克特只得走了,因為一群將軍要來,他得做準備。我躺在吊床上,盯著石洞黑乎乎的巖頂,怎麼也睡不著。我和哈克特剛到聖堡的時候就一起住在這個小房間裡。我喜歡這個舒適的地方——這裡是我待過的最像臥室的地方——可是我很少能待在裡面。晚上我基本上待在王子廳裡,白天難得有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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