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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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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他富有磁性的聲音一點點地竄入筠岱的耳膜“阿筠七分長得像嫂子,三分像哥哥,特別是眼睛,簡直就是翻版。”話畢,他張開雙臂欲擁抱筠岱,可筠岱卻一動不動。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看著筠岱,使她渾身不自在,頗為勉強地,筠岱迎向那臂膀。

嶽恆看著嶽濂將筠岱放在大腿上,很嚴肅很認真地看著筠岱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阿筠,你明天就跟著你二叔去徐州,爸爸生病了,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治療,不能帶著阿筠了,阿筠要聽話,知道嗎?”

筠岱的腦袋“嗡”地一片空白,下一秒她豁然跳下嶽濂的雙腿,衝過去緊緊抱住嶽恆,哭嚷著吐字不清,“不要,我不要!嗚嗚…我要和你在一起…爸爸…我不惹你生氣了,我會乖乖聽話…爸爸生病了我也要爸爸,我…嗚嗚…要爸爸…”

稚嫩的哭聲攪得嶽恆腦袋一陣陣地疼,他輕輕撫著筠岱短短的發,依舊心平氣和“阿筠不會一個人,爸爸永遠都會陪著你。阿筠要去那裡唸書,那兒的學校比咱這兒的好,”說著他抱起筠岱,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看著她那雙脹紅的眼,繼續道“等阿筠長大有出息後,爸爸就去找你,所以阿筠要乖乖地呆在那兒,就像呆在家裡等爸爸一樣。”筠岱的淚仍止不住地洶湧而出,她抽噎著搖晃腦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卻只能如此看著父親的面龐在視野裡一點點變得模糊難辨。

嶽濂無法再繼續偽裝自己的情感,他走到屋外,清涼的風仍撫不平他心底的波瀾,那難以抑制的苦澀一點點幻化成兩行清淚淌落眼角,無聲無息的暗夜,悲傷靜靜宣洩。

屋裡孩童的哭聲漸漸平息了,繼而流暢的呼吸聲慢慢響起。嶽濂推門而入,看到筠岱胖嘟嘟的小手緊緊抓牢嶽恆十指指節,即便是在睡夢中也還緊鎖眉頭。兩兄弟都選擇了靜默,一切都已成定局,任何的言語都屬枉然,只有未知事的孩子才會為了一線希望垂死掙扎,她天真地以為這或許便是巫婆帶給她的噩夢,一定會有童話中的王子來趕走巫婆,等到明天一早睜開眼,一切依舊如故。

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拍拍嘴巴打一個大大的哈欠,筠岱掀開被子穿戴洗淨後,像往常一樣推開臥室的門,卻筆直地僵在臥室門口。廳中擺放著筠岱的皮箱,小小的體積卻格外刺眼。

“我不走!”歇斯底里的哭吼伴隨著晶瑩的淚珠,滴滴地往下墜。

嶽恆頭也不抬,徑直站立背對著門,聲音裡無波無瀾:“濂,你們可以出發了。”高挺的脊背,淡漠的疏離,成了筠岱心中永遠的意象。

筠岱拼命奔向父親,卻被嶽濂攔腰抱住,他不顧筠岱使勁地拳打腳踢,硬是將她帶到了屋外,眼看著自己離父親越來越遠,筠岱撕心裂肺地呼喊著父親,“爸爸…哇嗚嗚…爸…爸…”怕失去的絕望令筠岱一口牙狠狠咬向嶽濂的手腕。嶽濂吃痛,在他鬆手的瞬間筠岱跌落於地,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奔向木屋門口,卻在即將闖進門口的剎那,木門“砰”的一聲重重扣上,筠岱瘋狂地衝向視窗,就著玻璃拼命拍打:“爸爸,爸爸,我是阿筠…開門……哇嗚嗚…爸,阿筠,開門…嗚嗚…”稚嫩嘶啞的哭喊混合著“啪啪”的拍打聲,一下一下刺著心房,疼,卻仍無法撼動決斷的心。他依舊站在那兒,就向千年冰雕,懾人的森寒把筠岱最後一絲溫暖的期許徹底地抽離乾淨,沒有想象中父親的含淚回首,筠岱失去了陪在父親身邊的最後砝碼。曾經的溫柔呵護不再,曾經的相依相守不再,筠岱被嶽濂抱離木屋,哭聲隨著距離的拉遠逐漸失去了穿透力,最後竟捕捉不到一絲痕跡,藍天依舊澄澈如斯,只是人早已了無蹤跡。

風逮著縫隙鑽進裡屋,吹動窗簾漾起陣陣波浪。嶽恆依舊僵立在那兒,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將自己遺忘,他仍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失去了筠岱,他是真的不知道將要幹什麼,他還能幹什麼。熟悉的疼痛再一次連綿不絕地襲上頭部,心臟也因負荷不起的苦楚好似要碎裂一般。筠岱恨我吧,亦或是她壓根兒就記不起世上還有這樣一個我存在,恨我也罷,遺忘更好,想著想著嶽恆嘴角竟揚起肆意的冷笑,一笑抵千愁,一笑終餘生。

筠岱坐在火車廂裡,腫脹雙眸仍止不住滴下成串的淚花。她的嗓門已發不出任何聲音,連說句告別話的能力都沒有,便隨著火車駛離了這無比溫暖的冰封邊城。

“轟——”飛機漸漸駛離跑道,在浩瀚的雲海中漸行漸穩。陽光在潔白的雲朵上傾瀉下五彩的光圈,卻依舊吸引不了男孩幽暗的眼光。回去了,那個人將帶上他的新娘來接他嗎?呵,還真夠諷刺。想著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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