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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話說呢?
只是呵,沒料到啊,她這一生中未曾預設婚姻的存在,居然也走到那條路中,而且還是與他──那個鐫鏤在她心中多年的夢中戀人。
這麼奇特的情況下成就一樁婚姻,無論由什麼角度去看,都沒有樂觀的遠景。
她是個科學家,“實事求是”是她向來謹遵的格言與人生觀。向來不會感情用事的人,是否比較能接受這種權宜婚姻,而不必失落於沒有愛情來做婚姻的前提?
很難,很難!
全天下有哪一個女人能在沒有愛的情況下與枕邊陌生人廝守一生?若有,就不會有“偷情”這詞兒產生了。
由單親家庭晉升為“正常”家庭,在生活本身,早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顛覆了,又哪能期待一如往昔地正常過日子呢?
要結婚了……由他一手包辦的婚姻。
能怨誰呢?她甚至連他都不能產生怨恨,誰教她才是始作俑者,作繭自縛也只能算是罪有應得;是她把他拖進這一串關聯中,他也算是受害者吧!
真的,天可證!在當年十八歲單純的心思中,絕對沒有想過往後會牽扯出這些無法根除的麻煩,她只是要一個孩子來愛罷了……如果,後續發展是可以預料的,她還敢再做一次嗎?
捫心自問,只有苦笑一聲。她還是會!不過可能會在生完孩子後立即請調外太空,永不回來。
東方磊眯起了眼,並不十分樂意看到那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小女人陷入茫然迷途的失神中;尤其是那抹令人不悅的認命表情。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他這麼做,是對三人最好的安排。他斷然不會允許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當一個私生子,也不會冷血得拆散她們相依七年的母女之情,而古泉蓮吟既然目前沒有異性伴侶,與他結婚並無不妥。事實上他還算吃虧了,那個要當他妻子的女人甚至小得足以當他女兒!他三十九歲了,而她才二十五歲,這無異是“收容”了兩個女兒──天知道他還為此放棄單身的自由呢!
“走吧!我們得去登記了,然後帶你去看我們在日本的家。”打破沉默,東方磊的口氣有些粗率。
“呀……但……學校安排我們住飯店……”
“那不是大問題。走吧!”
他一手抱起小丹芙,一手拉著蓮吟,走出房門,往飯店的一條密道走了出去,沒有與那群正在拼命找她們母女的人碰頭。
在抵達日本的第二天,古泉蓮吟成了東方太太,嫁給了綁架她的男子。
非常好笑的情況,但她則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反是烏雲層層地浮上她隱憂且忐忑的心頭。
※ ※ ※
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可以稱之為蜜月旅行嗎?
完全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東方磊擅自替她請了一星期的婚假,原因是他原本來日本就是要去京都辦事;身為他的妻子,自然得要跟隨著。
蓮吟已經不敢想像日本這邊校方的負責人,臉會綠到什麼程度;更不敢去想回美國後,她還會不會有工作的事。唯一能抱怨的是東方磊的獨斷獨行。
可是三天來,接觸了最真實的日本生活,她實在必須慶幸東方磊並不是沙豬之最。更糟的男人在日本處處可見,尤其是生長在美國那樣講究自由與平等的地方,其實是很難體會真正大男人主義的面目,便以為東方磊的行為已足以令人髮指,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那些行跡惡劣的男子全數出產在日本,但沒有人覺得意外,因為那是日本千年以來的民族性,從不曾改變過的傳統,而“傳統”則是日本人所稱道的驕傲,賴以維生的精神指標。
基本上,日本就是一個矛盾的民族。擁有最尖端的科技、最富競爭力的商品、最先進的資訊,幾乎領導著亞洲的經濟動向;但在人文生活中,在人際關係的演進上,卻是不肯有所進化的,堅守著他們自古以來劃定的界限,不去逾越。大男人始終是大男人,而女人們在婚前的各種不馴行為、各種的離經叛道,都會在婚姻的過程中安於沉寂,不再有任何聲音去訴諸社會的不公。
可怕的“認命”。
如果硬要以日本人的眼光來比較,那她是否該慶幸成為她丈夫的人是糟中之最不糟的?
一如是成堆爛柿子中最不爛的?那有什麼兩樣呢?反正她是不會去吃那些爛掉的水果,再怎麼比都沒意思了。也就是說,她依然不幸地嫁給了個沙豬丈夫。
今日,她們一“家”三口一同去超市補給日常生活用品,身為一個不太糟的沙豬男人,他至少是會幫忙提一些重物,也再三叮囑女兒要勾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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